赵家二公子自打记事起就在小镇没出去过,在他的记忆里,赵家做的都是皇商的买卖,就比如贩盐,这在外面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连诛九族的事在他们家就是平常的买卖,这使得赵垚自小就很有优越感。
苦枫镇也不乏大户人家,但无论其他家族势力与权贵多大,加在一起都不及赵家万分之一,以至于其他家主怕自家孩子惹到了那位土地爷,对自己孩子的劝告就只有一句话:离赵家两兄弟远点。
赵垚的大哥赵澄在他出生之时就已经年长一十六岁,随着父亲打点生意,后来在赵垚5岁之时提议让赵垚身边的侍女每隔半年换一次,从京城里找上等的,当时的赵垚开心极了,殊不知这正是他孤独童年的开始。
赵澄虽是长兄,但却十分溺爱自己弟弟,可谓是对弟弟的命令说一不二,赵家家主也是对自己的二儿子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赵垚百般宠爱,这使得赵垚无恶不作。
直至赵垚八岁,此生第一个挚友第一次见面,那时是在怀远坊,三四个混混正欺负着一个孩童,骂他无父无母,说他克死自己两个哥哥,被欺负的孩子奋力反抗,混混打跑后,也弄得自己浑身是伤头破血流。
“这般生猛,当自家看门狗多合适。”赵垚心中自觉有趣,索性爬上土墙看了起来。
粗衣少年转头对上了墙头上的赵垚,血红的眼睛让赵垚更加兴奋。
“要是杀个人怎么样?”赵垚想起此事不自觉的发笑,于是转头向家跑去。
几日过后,赵府宣称府宅有冤魂索命,死了几个侍女,从京城找到几位高僧前来超度,可从那以后,无恶不作的赵垚消失了,只是怀远坊一个半截土墙上,多了个衣着端庄,双目无神,不喜不悲的少年郎,少年郎像是在这里丢了东西,他在等,你若是问他等什么,他会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样子极其诡异,那形态像极了庙堂里供奉的仙人,只是仙人像上哪有腰悬玉佩呢?更何况像赵垚身上的这块此刻发着光的玉佩。
此时赵府中,赵垚的玉佩也在隐隐发光,只是赵垚浑然不知,抬头看着院外与自己大哥交谈的徐林,两人眉头紧锁,像是发生了大事,屋里俩兄弟想仔细听听,却也只是徒劳,索性瘫坐在凳子上。
赵垚率先打破平静“你说那是鬼吗?”
布衣少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可是他完全是飘着的,走路都和人不一样。”
“那姑且算是吧”
“那你见过鬼吗?”
“见过吧....”
“那几个神棍编出来的那事?那压根什么都没有,我哥手底下那群人在梁城撞见了那几个赌徒,说着一样的话术,还在骗人呢!”赵垚勾起嘴角,仿佛在说你一个泥腿子怎么可能比我还见多识广呢?
“是真的有......”杜超群从嘴中挤出几个字
赵垚瞪大双眼,仔细盯着少年黝黑的脸庞,在找他还在说谎的证据。
“只不过,跟今天这个长得不一样。”
“那就不是!那你看到的就不是鬼,啊!也有鬼,是你这个胆小鬼?”说罢赵垚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刚什么没发生,只是草鞋少年表情严肃,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把拽住赵垚向屋外跑去
“欸?干什么?!”二公子力气没他大,只能被他拖出去
“你被鬼缠身了!去救你的命!”
“啊?”
此时院外正在交谈的两位中年人如临大敌。
“你说怀远坊的龙钟出现了裂缝?”赵澄瞪大双眼
“像是精心破坏过的,正好坏的是东北方,长兴坊东面几条街威慑不到,唱鼓的钻了空子”
龙钟一共有两个,一个位于怀远坊,是一个大的,位置处于正中间,而另一个放在安善坊,也就是赵垚所在的坊市,这里多居达官贵人,按照惯例龙钟每隔一个时辰会响一次,不分昼夜.
镇子里的老人说这钟声能安抚内心的烦躁,这里百姓祥和善良的风气,老人也说这都是龙钟的作用。相传皇帝为了确保京城与乾城之间重要枢纽的镇子得以安稳,便赐来两大法宝,一个就是这两个龙钟,另一个便是上将军徐林。
“如今在那孩子的影响下,垚公子心性才保持平衡,但还未定性,可这....”话还没说完,徐林侧目瞪了一眼赵澄,后者意识到自己失语,便没继续说下去。
“做好你分内之事,切记,要把公子护在府内!”
“是!”
赵澄快步进屋,发现四下无人,顿时又惊起一身冷汗
“徐大人!”赵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