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人缓缓走到三人面前,在三人身上都轻微得点了几下,随后散开了魔炁锁链。可莫云却发现,虽然锁链消失了,但他依旧无法动弹,甚至体内的真炁都无法运转了。
洛羽却扇动翅膀飞了起来,虽然他的身体不能动了,但他的翅膀与人体结构并不相同,因此还可以行动,甚至其内储存的真炁也仍然可用。
“青阳的剑阵和南太武的点穴?你是被魔化的武者,还是本身就是魔教的畜生?”燕十六脱口而出,青色真炁化作数百枚小针随着他的话语一起被喷吐而出,这是他在被魔炁锁链困住后就在酝酿的一击。
洛羽悬于半空,双翼冲着那中年人用力一扇,无数真炁凝结的羽毛凭空出现,如刀锋一般向着那人飞去。
那人似乎没想到洛羽二人还有反击的能力,竟没来得及躲闪,只得匆忙的抬手引动魔炁,挡住洛羽射来的羽毛,用身体硬抗了燕十六的小针。
“啊……”中年男人痛苦的哀嚎了一身,好似受伤不清。不过下一刻,他轻轻一挥手魔炁锁链就再度浮现,将洛羽捆了起来——他看出燕十六无法再像刚刚那样调动真炁了。
“魔教?畜生?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中年人讥讽的笑了起来,“我曾生活在一个偏远山村,那里曾被你们口中的魔教占领过,却因为太贫瘠放弃了,可他们却没拿我们怎么样,甚至还留下了几口井、几座房子。”
见眼前之人突然开始自顾自的讲起往事,莫云皱眉,心下沉思着,“此人精神状态异常,有些疯癫,居然在困住我等后没有下一步动作,或许有机会……不过,真的会疯癫到这种地步么?或者说狂妄自大?但若是说没有余力,可此地魔炁充盈,不大可能……等等,不对,他还可能是在拖延时间。”
“后来天下经年大旱,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我当时五岁,母亲为了能带我活下去,找到了那些所谓魔教之人留下的井。井中的确有水,但水中有着你们口中的魔炁。我母亲曾经偶然间得到过一本功法,一直在偷偷的修炼,所以那时……她把水中的魔炁全导入了自己体内。这是圣教给我们的考验!对人性的考验!”
“后来母亲带我去了那些人留下来的一座房子里。那房子常年雾气弥漫,村子里没人能进去。可我和母亲通过了考验,所以我们能!我们在那房子里找到了大量的食物,我们能活下来了!”那中年男子有些疯狂的说着,眼神中充满追忆。
“可母亲强行纳入圣教的真炁,是会被冲击理智,并且圣教的真炁在体内冲撞,是会感受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的。可你们知道么,我母亲从来没和我说过,从来没表现出来过。只在我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哭。这还是有一次,我在午夜惊醒才知道的。”
“被圣教真炁冲击了理智后,是会对人类产生强烈的杀意的,可我母亲哪怕已经快神志不清了也没有害人啊!她只是在午夜偷偷去山上的坟地啃食尸体,来缓解那种杀意!她做错了什么么?”
“后来村子里来了一群自称‘正道武者’的人,就因为我母亲身上有着所谓的‘魔炁’,就因为这一点,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母亲,还说是让她解脱。不管我如何恳求。可他们是知道的啊,他们明明知道我的母亲没有害人,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难道我们就活该去死么?”
“后来我被他们带走了,我学了些他们的武技和功法,一直跟着他们在红尘游荡,看着他们杀死和我母亲一样的可怜人,看着他们惺惺作态,看着这群伪善的小人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说他们也没办法,说对不起,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真是令人作呕啊。多亏我遇到了圣教的人,我早就获取了这群伪君子的信任,配合圣教的兄弟姐妹们,把这群杀害我母亲的人全杀了哈哈哈哈……”男子再次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甚至笑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像这样因为别人误打误撞沾染了所谓魔炁,就把无辜之人杀害的人就是正道弟子?这样做和我们圣教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么?哦,还是有的,我们不会像你们这样假惺惺的自诩正义,我们大大方方的拿弱者做实验,因为这是必要的牺牲,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进化!是为了天界的降临!”那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狂热。
莫云脸上痛苦,好似还在挣扎着,尝试活动身体,心中却默默的分析着,“此人三观扭曲,已经被魔教洗脑了……不过……”
片刻后,莫云似乎想通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呵。”轻笑声落在那男子耳中,如同一根尖刺一般,那男人突然靠近了莫云,带着血丝的眼睛紧紧与莫云对视着。
男子狰狞的吼着:“怎么?你不同意?听了我说的话后还认为你们所谓的正义是对的么?那你来说说,什么才是正道,什么才是魔道!什么才是你们口中的人,什么才是所谓的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