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这么冒失，有意义么？”车厢里，特蕾西娅冷冷地问。

“呵呵……”趴在座位上，我任由希丝提拉包扎，“当然有。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有意义吗？”

“本公爵看上的男人，”特蕾西娅还是那高傲的公爵坐姿，翘着腿，“想近距离看看他是怎么取得胜利的。”

“你就别再开玩笑——”刚想调笑着敷衍过去的我忽然愣住了。

眼前，是希丝提拉的手，托着补充生命力的命精石，还有——一粒禁药·无忧。

让我发狂，让希丝提拉受到伤害的禁药·无忧。

也是给我止疼，让我维持正常人一样活动的禁药·无忧。

“我不在意的，吃吧，雷斯。”希丝提拉明白我愣神的理由，轻声道，“吃吧。”

“……”再次心中默默对她说声抱歉后，我闭眼吞下了她手中的药。

闭眼，愧疚的我根本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弓箭！右侧！举盾防御——！”车外，奥辛大声命令。

“呜——”密集的箭雨劈头盖脸射来，扎得车厢“夺夺”作响。

同时夺夺作响的，还有迪德南多他们手中的筝盾。

此时队伍正错开北面冲我们转向的骷髅混合军团，骷髅弓手的骨箭正不断射来。

嗯……看情形还好。

“奥辛！左转迂回！”眼见即将错离军团，我发出命令，“大迂回！目标西门骷髅军团！”

“哈？！西门骷髅军团？！”右面离车厢最近的莎蔓莎表示惊讶，“伯爵大人，您这是……”

“向左！跟好了！”奥辛却是毫不犹豫地执行我的命令，“后卫注意防御！”

“扎姆卡！注意骑兵动向！”我紧跟着吩咐。

出身沙漠民族的骑射手扎姆卡眼力最好，在这昏暗的夜色里，也只有他能看清远处的动向。

“暂时没有动静！有动静我会报告的！”

“嗯！”再次简略观察下战况后，我又趴回车内。

“现在能说有什么意义了么？”见我开始闭目养神（其实是不敢正眼看向希丝提拉），悠闲坐着的特蕾西娅又问。

“夏柏菲他对我说了句；‘蠢货’。”

“……这能说明什么？”特蕾西娅不解。

“说明他还清醒——知道我那招突袭很蠢。”

“我不喜欢绕弯子，”公爵就是公爵，特蕾西娅一点都没有认真请教的耐心，故作威严地压迫道，“睁眼看着我！详细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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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两军对垒，与其说是战力的胜负，不如说是两军指挥官的较量。

夏柏菲是我的朋友，我也是夏柏菲的朋友。

我知晓他的战法，他也知晓我的应对——特别是如何对待骷髅大军。

所以，开战前我必须了解现在的夏柏菲，必须了解被操纵的他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夏柏菲。

若是那种被操纵后意识模糊，反应迟钝，只知凭经验和本能应对的夏柏菲自然我能轻松不少。

可……他是那个一个在敌方冒失突袭到面前，还有余裕嘲讽地说句“蠢货”，并举剑反击的夏柏菲。

一个意识清醒，可以作出正确判断，却是敌军指挥官的夏柏菲。

不好对付的夏柏菲。

更重要的是，他操控骷髅大军的能力比我相像得要强——就在我被他砍中，滚倒在地的时候，那些本是遵照命令往两侧行军，给夏柏菲让路的骷髅们，竟然迅速向中间合围——阵型丝毫不见散乱。

“这么说来他很难对付？”听完我的解释，特蕾西娅皱起眉，“那你现在还有胜算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只要那两支骷髅骑兵不动弹，我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