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拉着疲软的田诗琪回到卧室。
因为是顶楼,就没有拉上窗帘。两人都敞开浴袍,享受滨城的海风和月色。
“刚才我打听到你父亲的下落了,现在要听吗?”
注意到田诗琪正在俯首,卖力工作。陈述就随口问道,状似漫不经心。
田诗琪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拄在陈述的身体两边,眼神灼灼。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不愧是自己的主人,打听消息这件事就是快。
可话正要出口,田诗琪的眼神又开始闪烁,因为通过陈述的语气来判断,只怕不是个好消息。
再度反复回味了一阵陈述的话语,田诗琪顿觉苦涩,还是迟疑着开口:
“主人,你快说。”
陈述的话语低沉,可又如闪电碾过云层般惊人:“田洋五年前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那个女人说是他在非洲又找了一个!主人不要乱开玩笑了。”
田诗琪没敢相信,强颜欢笑着,全当陈述是在拿这个开玩笑。
见到陈述沉默不语,田诗琪的眼神逐渐呆滞,双手直接没了撑住身子的力气,跌在陈述怀里。
陈述又继续说着:“当时工地还给了一百多万的抚恤金,都在那个女人手里。”
田诗琪啜泣着,没有在意这些钱:“那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都死了。”
陈述搂过来田诗琪,轻拍着她的背。
月光依旧温柔,海风也慵懒的吹着,田诗琪的哭泣渐渐止住。
回忆着这几年的点滴,田诗琪这才意识到,其实父亲死亡的迹象早就出现在生活的每一处,只是她过于迟钝,始终没有察觉到。
为什么白芳的理发店明明没有生意,还能可以穿金带玉,而且养着不用工作的周存?
为什么爸爸始终没打来一通电话?
为什么爸爸以前的同事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陈述现在这样?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
田诗琪把嘴唇咬出一排牙印,即使泪水再次溢出,都藏不住她的倔强:“不要可怜我,我还有主人,你呢?你有吗?”
陈述被一口气呛到,连连咳嗽。
没想到田诗琪的雷不大,说的话却这么雷人。
“那你说得对。”
陈述哭笑不得,又继续问道:“对于周存和白芳,你有什么打算?是就这样,还是?”
田诗琪的口中再度吞吞吐吐的,暂时没有答案。
面对亲生的母亲,即使是在那个扭曲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是不想着反抗吗?
就在陈述逐渐失望,收起了乐子心态,田诗琪给出了答复。
“要是可以的话,请让我出席他们的葬礼。”
说罢,田诗琪对自己的话语都难以置信,浑身颤抖着,可是脸上又满是对复仇的快意。
面对一个想要把自己献给情夫的亲妈,哪个正常人会有半点亲情?
更何况,以前田洋在的时候,白芳都没有一次记住过田诗琪的生日,全都是田洋想着宝贝女儿快要过生日,一次次的强拉着白芳去买礼物,筹备酒席。
既然白芳没有爱过这个家庭的任何人,那么随着田洋的彻底死亡,田诗琪则失去了对这个家的最后一丝留恋。
陈述当然要满足她,于是当即朝着言若海交代下去。
【今天交代你查的两个人,找机会送他们下去吧。】
【好的,陈董】
言若海的回复依旧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