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两人都把那发下来的电子手环戴上手腕,而祖藜向那个负责登记教师提问。
摆出一副职业笑容的教师刚准备回答,龙就抢先告诉了祖藜:“能及时通知你一些入学考核相关的消息。顺便还能负责记录你生命体征,当你有生命危险的话会有学院相关人员会出面对你进行抢救。”
“是的,这位小先生挺了解的嘛。”那位教师脸上的职业假笑依然不见一丝波澜。
祖藜一脸狐疑:“生命危险?进入学院的这个考核也会有生命危险吗?”
“可能吧,”龙嘟囔着嘴,“看那考官的心情,每次那考核方式都不一样。听说有让新生承受高压灵能的方式。我们当时的考核是直接跟老师对战——当然,是放过大水的,毕竟那些刚进来的小鸡仔一个个都弱得不行。倒是没有死过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人被揍得遍体鳞伤,然后失去了天赋,也没有了入学的资格。”龙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祖藜感到又气又好笑:“你们这些背靠大势力的人说话真是不腰疼。我们身为学生就没有基本的生命权呗,就像你说得一样的话。”
“是弱者,弱者没有你说的那种生命权。不仅仅是在学院里,在世界树中也是一样。世界树很大,强大的人像星辰一样繁多——只不过看你能不能成为那几颗恒星,所以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特殊呢?”龙依然很漫不经心,“但凡有资格参入卡里斯玛学院的行动中,至少在他那个所属的那片小小的区域中也算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但就像我说的,世界树很大,他们相比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因此也不具备向上爬的资格了。就算他们被打成重伤,实力锐减,回到他们的家乡后依然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但在这里,中庭的高处或者是树冠,他们仅仅是不具备留在这些地方的资格而已。”
龙忽然正面向他,严肃地说道:
“作为曾经,现在也算半个贵族子弟的人告诉你,你没必要对他们感到同情。你可能觉得自己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流浪者,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家族。但你拥有着其他人这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机遇。你所同情的那些人,他们也只会因为你的机遇,或是天赋而嫉妒、憎恶你。换句话说,你觉得你很渺小,实际上你现在的状况已经超过了这世界树中绝大多数人了。”
“说这么多话。我只是担心自己会出现意外而已,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祖藜微笑着答应。无论是严肃的还是打趣的,他发现龙真的很多话。
“随便吧。”龙又转过身去,“我去练舞场适应一下新武器,你打算干什么?”
“舟车劳顿,休息一下。”祖藜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走去。
酒店配置的宿舍,规格不低。祖藜用手环刷入了自己房间的门禁后,望着两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感叹,不愧是最好的学院,要价这么高是花在地方上了。
祖藜确实意识到了自己精神状态不佳,躺下床沉沉睡去后,他又陷入了一连串的梦境。也许他在回宿舍的时候又稍稍回忆了一下有关他父亲母亲的事情。对此只有一些零碎而模糊的回忆,他记得他父亲,记得父亲的面容,记得他去世了,却不清楚父亲是如何去世的;至于母亲,母亲连一个轮廓都无法出现在他的梦里。在这场梦中,在他之前构建的想象的记忆基础之上,他看见了他父亲如何去世的。他记忆里又有许多米格多纳特的破碎的意识,让这些梦更加光怪陆离。父亲自米格多纳特的黑色迷雾中闪现出来,又转头投进摆渡人的灵魂之河中,悄无声息地溶解,一点痕迹都不再剩下。
他没有惊醒,只是在梦境里徘徊良久,直到他听见看门的声音。
龙回来了,赤裸上身,满身汗水。
“不错不错,练顺手了才觉得这把直刀可比那个短剑强多了。”
他望向祖藜,张开嘴阳光地朝他笑着说:“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我已经摸清这把刀的路数了,你趁现在多巴结我两下,以后遇上事找我就行。”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祖藜刚醒来,有些迷迷糊糊。
“你看消息吧,说是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回宿舍,不然就直接给踢出去。”
祖藜翻手查阅手环上的消息,果然。
“五分钟之内,请各位务必赶回自己所分配的宿舍,违者直接取消考核资格。”
“喏,其实这时候竞争就开始了。我刚才可是看见有人组了个团堵在门口,不让一些可怜虫进来,有人都还是给他们一大笔钱才被放进来的。”龙如是说。
“你没被拦?”祖藜发问。
“我拿着刀呢,他们敢吗?”龙得意地掂着自己的新武器,发出一些细微的金属声。“不过就剩几十秒了,那些人应该都撤了。看看这次的考核官会整出什么花样吧。”
滴——,两人手腕同时发出声音,是时间结束的提示。
“没过考核的人,钱应该是白花了吧。”祖藜问道。
龙一屁股坐到床上,“那当然,花钱来了解自己的上限,也是一个挺好的机会,对他们来说。”
“就不能去洗个澡吗……”祖藜嘟囔着。
“喂?喂,孩子们,都回到自己的宿舍了吧?没回的朋友们就请打道回府吧,别想着浑水摸鱼,你们戴着的手环可是有精确定位的哦。”一个少年的男性声音自房间里的收音机中传来。
“这xx,指不定还没我年纪大呢,装什么老仙儿。”龙对着那声音不爽地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