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运自有其轨迹。
如陈家,靠买办起家之后开始涉足火油、棉纱生意做的也不错。但是,陈家几个孩子比田家三兄弟强一些不多。
当然,这是褚韶华的看法。褚韶华一向严厉些。
可是,子不肖父的话都能从潘先生嘴里说出来可见,陈氏子不出众也是真的。
不论富贵还是权势,最终都要落在人的身上。
子孙不肖田家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万一子孙成材,容家的东山再起也是标杆。
容扬在初冬的季节回国。
在上海港下船后他只是令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的李伯把行礼放到提前租好的房子里,容扬没有在上海停留,坐火车去了南京。在南京停留一日,第二天才回上海拜访亲友。他亲友也不多,就两家一家是姑妈姑丈家,另一家就是闻府。
婚后,容臻的课时安排少了一些,文先生是专业作家,自从有了儿子,写作的事也不急了,现在改奶爸每天在家带儿子,只觉乐趣无穷,半点不觉乏倦。
容扬多么细心,特意从欧洲带回的给姑妈一家的礼物,连小家伙的都有,还有一份也是婴儿用品,容扬笑说,“大宝已经大了,再过一二年就能上幼稚园,姑丈你们抓紧些再生一个。”
文先生笑着给儿子剥虾,“我也是这个意思,希望能再有个女儿就更好了。”
容臻给容扬夹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缘分,有了就要。”
文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他结婚迟,却是极喜欢孩子。
两人都是高收入人群,虽未大富大贵,也已在租界置产,二层的洋楼很宽敞,容臻是想容扬住到家里来,容扬也给大宝剥个虾,一边说,“助理已经把房子安排好了,刚回上海,还有要开公司的事,多是杂事。来来往往的,肯定嘈杂。我找的房子也在英租界,离得不远。”
既是这样,容臻也就没再多说,而是问起容扬的房子具体找在哪里,准备开什么公司的事。容臻道,“你刚回上海,待安置下来,是不是请亲友聚一聚?”
“有这个打算,待把老宅赎回来再说这事。”
“老宅不是已经盖公寓了么。”那处公寓全上海都有名,因为是上海第一家装电梯的公寓,价钱自然不低,卖的极其火爆。褚韶华为人精乖,还让容臻挑了两套,让她一年后卖掉,容臻发笔小财。
“外滩的宅子。我是不记得了,在美国时听李伯说,咱家在外滩的宅子不错,后来卖给田家。听说田家破产,房产肯定要卖掉填债务,这回也是赶了个巧,不必另买宅子了。”容扬秀雅的唇角牵起一抹笑,“倒像是缘分一般。”
容扬虽生的俊秀,性情却偏内敛深沉,平时少笑,这轻浅一笑,如这初冬时节照入室内的第一缕阳光,让人有一种天亮了,今天是个大晴天的好心情。
大宝小小年纪,特有审美,把手里的虾递给表哥,腆着殷勤巴结讨好的胖脸蛋儿,“哥,你吃。”逗得容扬一笑,“你吃吧,我会自己剥。”
大宝一径滴,“哥,吃。”非要让表哥吃他的虾。
表哥只好吃了,却是醋的他爹不轻。文先生心说,给你小子剥了二年虾,你小子也没对你爹这么孝顺过啊小子!你真是你爹的亲儿子?!养儿子有啥用啊!
容扬第二站拜访的就是闻家。
闻市长白天刚在市长办公室的电话里回绝了蒋先生的说情,闻市长非常强势的说,“卑职在其位谋其政,他日卑职下台,接任者如何做是他的事。卑职在职一日,只能按法做事,恕卑职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