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聂子元就算千不对万不对,也只有自己能骂他几句。
哪里轮得到赵春花这个后娘!
赵春花呵呵冷笑:“哟,还有人为他出头呢,难道你是楼里新进的小姑娘,长得还算过得去,接了多少客了?”
同为女子为何能对其他人抱有这样的恶意?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英慈怒笑道:“过奖,我模样一般,没人看得上,不像你,庭前人来人往。”
“谁给你的胆,知不知道这地方是谁的地盘!”赵春花终于撕破温和的假面,脖子都憋得紫红,一巴掌朝英慈扇过去。
英慈这才明白,聂子元扮成“百花醉”,是怕家人知道,他与她关系过密。
心不由得更堵。
压根忘了赵春花要打她。
眼见对方的手指就要碰到她的脸,聂子元忽然将赵春花擒住,推到小厮和丫鬟中间,用女子的声音柔柔笑道。
“聂夫人,如此尊贵,何必与我等小人动气。”
赵春花却握着被他捏过的手腕,叽哩哇啦地叫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力气怎么和男子一样大!”
英慈心一惊,小心瞅了一眼聂子元,回头盯着赵春花,扯着嗓门道:“你自己要死不活的,力气小,嫌别人力气大?”
赵春花这次却没被英慈的话影响,起身走到聂子元跟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明明心虚却又装腔作势地低吼。
“不对,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你究竟是谁?”
英慈顿时想到,儿子多半长得像娘,外人不一定能看出“百花醉”像谁,但熟悉聂子元他娘的,怕是很快就能瞧出端倪。
邬陵的脸难得有了情绪,他冷着眼在英慈耳边提醒:“英三,快把聂子元带走,若是被这赵姨娘认出来,聂子元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英慈酸溜溜地嘀咕:“他不就是希望家人不知道他与我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来往甚密么?”
邬陵伸手想要敲她的头,但瞥到聂子元,就知道自己若是与英慈有什么亲密动作,肯定会被他狠揍一顿,只能收了手,无奈摇头。
“给你两个提示。一,‘百花醉’与聂家作对,搅了他们不少买卖,如今在景德镇,成了有头有脸的富人。”
“二,聂子元六岁那年被赶出去,他爹就娶了这赵姨娘。”
之前邬陵并不是说过,聂子元的娘和阿姐都病死了么。
如此看来,她们的死怕是与面前这半老徐娘脱不了关系。
那聂子元扮成“百花醉”的目的,只怕不是为了挣银子,稳固自己在聂家的地位,怕是要弄倒聂家,为他娘和阿姐讨回公道!
那此刻绝不能因为自己让他坏了大事。
英慈出了一身冷汗,再次跑到聂子元跟前,伸开双臂将他挡着,对着赵春花大骂。
“干嘛干嘛,没见过美人么,美人都是相似的,丑人如你,才丑得千奇百怪。”
末了扭过头,小声嘱咐聂子元:“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