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到景德镇的家中,沐浴之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回想起白日发生的一幕,怎么也想不明白聂子元忽然发什么疯。
她只觉得脸和身子越来越热,扯掉薄被子又盖上,翻滚了许久,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可早晨天没亮,就被外面闹哄哄的人声惊醒。
喜鹊乌鸦之类的鸟,似乎都比平时聒噪许多。
英慈揉着眼睛,推开门,走到院子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自己家那么大的地儿都被占满了。
箱子像是等着下锅的油糍,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列着。
上面扎着的大红绸缎艳得刺眼。
她的心不禁咯噔一跳。
“这是……”
二姐眉开眼笑地跑过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同窗褚奇峰下的聘礼,够买明月坊了。”
接着仿佛又知道自己有些过分,用手指努力拉下嘴角,让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开心。
“不过,你可以吗,你喜欢他么……”
然而下一瞬,瞥到那些又大又沉的箱子,又止不住眯起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脸旁,仿佛抢到了心心念念的话本子。
大姐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背着手在箱子边上绕来绕去,“哇哇哇”叫个不停。
大柱和二丫怯生生又好奇地蹲在一只箱子旁边,想要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被大姐大声呵斥着拦下。
大姐虽然不似二姐那样开心,但苍白的脸多了一丝红润。
褚奇峰前些日子她见过,浓眉大眼、身材高大,虽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却能和明月坊的伙计们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其实是因为被伙计们误会喜欢英慈她娘,各种暗中修理),挑不出什么毛病。
至于他的兄长褚奇峻,总是一副公正严明的官相,与褚奇峰截然不同。
一看就知道后者是被爹娘宠着长大的。
这样的公婆估计不会为难小儿媳。
大姐想到这儿,瞅了瞅娘那满心欢喜的模样,也不自觉带了笑容,于是替大家问英慈。
“小妹,这些聘礼,你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