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元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看到了她的身子,她竟然说“对不起”?
“杜焕义,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我其实是明月坊的三姑娘英慈,”英慈咽了口唾沫,想到他被明德书院“发配”到明月坊做瓷器的时候,也听说了许多事,便决定不再瞒着他。
“明月坊生意不好,我为了还债,不得已打着表兄杜焕义的名号,进明德书院念书,本来想挣点钱就走,可是一直不太顺利,就熬到了今天。”
见聂子元没有说话,她再度低头向他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你也只是看到裹胸布,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女子,不会要你负责的。”
聂子元的心情可谓是起起落落——
明晃晃地揭穿她的女儿身,感到羞怯,看她傻乎乎道歉,觉得可爱,听到她不要他负责,心中就冒出无名火:“什么叫只是裹胸布?”
“只是一段白色的布,在我胸上和在地上没什么区别,你就忘了吧。虽然最早进入明德书院,我的确想过钓金龟婿,找个富家公子成亲,拿捏住他,拯救明月坊。”
“但我现在的想法不同了,若是不能在斗瓷大会上获胜,让景德镇所有人都认明月坊的牌子,就算我能在短时间内能弄到一批银子,也只是勉强把生意糊弄过去。”
“说不定往后会让明月坊陷入更大的危机,不光是我和阿娘,阿姐,连老伙计们都会变得更困难。”
聂子元本想着对她坦白的,没料到她对自己坦白了,还剖心置腹地暴露出阴暗想法。
面对如此坦诚的姑娘,实在没办法继续生气:“钓金龟?你当时都打谁的主意?”
说完,他就挺直背脊和胸脯,装作不在意地望向其他地方,等她从嘴里吐出“聂子元”三个字。
哪知道英慈回忆了一番,老实交代:“褚奇峰,付红云,邬陵也有想过,郑石也考虑过一次。”
聂子元等了好久,也没在长长的名单里等来自己的名字,后槽牙都磨碎了。
英慈也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对,空气仿佛都要点着了,但前思后想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于是不舍地摘下头上的翠绿簪子,塞回他手中。
“那些都不重要了,这个还你,当时你肯定以为我是你的知己,才送我吧。”
“我这点钱,还是出得起。你拿着。”
聂子元冷笑两声,将簪子插回她发丝中。
小小的绿光重新回到她头顶,让他感觉两人近了些,心情稍微有一点点好转。
见英慈身上还是湿的,光滑洁白的肩微微抖动,聂子元脱下衣衫,披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