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事,不得不提褚奇峰。
自从藏书阁回来,他脑子里反复上演着聂子元将英慈揽到怀里伸手捏着她下巴那一幕,而且情节还自行往下发展。
聂子元笑得一脸猥琐。
“杜焕义,就算你是男子,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是个浪荡子,好看的人都要,哈哈,你可是比‘百花醉’更娇嫩可口呢。”
英慈羞答答地躺在他怀中:“聂子元你好富有好英俊好潇洒,为了你,我也可以做女人。”
说罢她和他手挽手步入挂着大红绸布洞房,只剩褚奇峰在两人身后发出绝望的叫喊。
“杜焕义醒醒,聂子元只是将你当做女子的替身呀。”
哪知道英慈回过头,鄙夷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愿意,毕竟他不像你这样,因为我是男子,就畏畏缩缩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
她整张脸都陷入阴影之中,只露出眼白,那样子说不出的可怕。
褚奇峰竟然被吓得哇的一声叫起来,从幻想中清醒。
接下来,他完全没了俗世的欲望。
不想吃也不想喝,晃荡着去学堂,看到桌子上的纹路,便想起英慈的笑容,听人提到“肚皮”,都能想起“杜焕义”的名字,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那一刻他多希望自己是付红云,能当着所有人肆无顾忌地嘤嘤嘤。
付红云见他反常,奇怪地摇摇头:“褚奇峰,你怎么了,难道书院爆发了什么疾病,你和冯睿智都突然变得呆呆傻傻?”
褚奇峰无精打采地瞄了一眼冯睿智,正巧捕捉到对方同样用颓然的眼神打量他。
那瞬间,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仿佛懂了对方又仿佛没懂,在半明半昧中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接下来,又同时厌烦地扭过头。
呸,谁跟那怂货一样了。
被罚到明月坊劳作后,褚奇峰见了两人就躲得远远。
倒是英家二姐,供佛像似的把他供着,见他踩泥,慌忙让伙计打洗脚水,见他画坯,赶紧亲手送笔……
还没事就端着烧鸡、瓜果、小吃,送到他卧室门口,就连同住一屋的付红云,脸都圆了一圈。
寻思着礼数够了,二姐才一脸讪笑,双手合十求他。
“上次在客栈,我胡说八道,其实是使用激将法,想让你跟褚大人和好呢,你可要多替我美言几句,让褚大人大人别记小人过,拿我们明月坊撒气啊。”
褚奇峰茫然地摇摇头:“褚大人公正严明,不会公报私仇。只不过你要和他说的话,为什么托我讲呢,还是当面跟他说清楚更好吧。”
话音刚落,他醍醐灌顶。
是啊,他有那么多话要对“杜焕义”讲,若是闷在心头,对方怎么可能知道?
聂子元长得好,他也不赖。
聂子元家境富裕,褚家也不穷。
而且他比聂子元脾气好许多呢,可不是什么笑面虎。
何况他和“杜焕义”的缘分早在进入明德书院之前就结下了,她救了他的命,他早就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杜焕义”能接受身为男人的聂子元,或许是选择太少、迫于无奈,若是他向她表白,还不知花落谁家呢。
确定这一点后,他久违地笑出声,放下手中那团玩了几个时辰的泥巴,马上去白土巷所在的巷子,找英慈说个清楚。
哪晓得聂子元尾巴似地跟着英慈,他根本没机会和英慈单独相处,心像是被野猫抓挠一样,火急火燎,可只能忍着。
跟出一条街之后,他傻眼了,“杜焕义”去哪里了,为何聂子元从霓裳成衣铺牵出来的,是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