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尽的意识将严落禅的意识裹挟,死亡是肉体机能的丧失,意识的脱离。在虚海中,意识脱离出身体的瞬间就会被虚海所吞没。
无数的信息,记忆,情绪所构成的庞大混沌,人的意识就像是一滴清澈的,带有颜色的水落入了庞大的染缸之中,水落入水缸中的确称不上死亡,但是却极少有人能从庞大的信息流中保存自我的存在,复活就好比是要从染缸中找出这一滴独一无二的水。
从外人的角度听起来非常困难,但是若是这滴水清楚自己的存在,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虚海不会刻意地磨灭人的意识,相反他只会强化人的意识迫使其变得极端,但是对于严落禅而言,一个已经在记忆中丧失了大量感官和情绪的神而言,抽离自己的存在不算一件困难的事情,他也由此从那啸叫中清晰的聆听到了那些混乱的呓语。那些情绪触动了麻木的意识本能,愤怒,喜悦,悲伤,爱,欢愉…将其从黑暗与虚无的沉沦中拉扯出来,拉扯到疯狂与混乱之中。
宽广的大海也有退潮的时候,只留下炽热的灼烧感将严落禅唤醒。
“似乎已经脱离虚海了。”严落禅从松软的沙地上站起。感受着身上产生的变化和一股没缘由的重压,他意识到这里是有着其它规则的另一个世界。
那股重压突然拧住了严落禅的器官,他呕的一声吐出大滩说不清成分的液体。不朽神躯在战斗中已经失去,现在严落禅的身体只是虚海无序的血肉随机拼凑而成的废品,根本称不上有任何生机可言。如果是在虚海中,还可以维持,但是在有限制的世界里,死亡的威胁就迫在眉睫。
“看来还是很有风险的,雷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严落禅清晰的感受着身体的破败,意识即将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抽引到属于这世界的冥府里。
“不对,虚海的力量包罗万象,既然我的肉身现在是由虚海组成的,那也适用于虚海的规则,我说,我是不朽神躯。”求生的本能催动着虚海力量的翻涌,熟悉的啸叫声从严落禅身体各处传来,声音此时显得亲切。一片汪洋人力无法改变,但是一滴海水就能为人所操控。力量不断涌动,气势不断攀升,严落禅再入尊者之境。
这迅猛的境界突破与异界气息轻易就把这世界的强者们惊动,不多时,就有五位身影御剑来到这沙漠的上空将严落禅围住。
“又有异魔潜入进来了么?”为首的女人冷漠的凝视着严落禅,在虚海力量的影响下,严落禅在他们眼中就是生理结构迥异的魔鬼,丑恶与可憎。
严落禅也听不懂他们的说话,不过他们的敌意却是清晰可见。
“把我当做了敌人么?”严落禅观察着五人,从他们身上揣摩着这个世界的规则。
“人的力量和剑相辅相成,若是破坏了剑,他们的威胁就大打折扣。”虽然不能使用这个世界的力量,但是不朽神躯就能直接观察到细微的信息,从而判断力量的来源。
“师妹,这异魔不同于以往,往常的异魔大都狂暴无比,往往我们来时就已经已经大肆破坏,而这只却一动不动,看到我们也没有任何反应,恐怕有些蹊跷。我们最好趁此机会一举将其歼灭,免得节外生枝。”五人中年龄稍长的一位男人催促几人赶快动手。
“大师兄,我们真的不考虑交涉一下么?我看这只异魔好像没有那么危险。”最小的男青年肉眼可见的稚嫩,握剑的手稍显迟疑。
“定山,你可知有多少前辈和师兄弟死在这些异魔手中,异魔就是异魔,现在不过稍显平静你就心存幻想。”男人数落起青年的天真。
“列阵。”为首的女人终于是做出了决定,五人迅速调整站位,手中长剑发出铿锵剑鸣。
这剑鸣声有一定平心静气的功效,想来五人就是用这手段安抚异魔的情绪,消磨异魔的战意。
队伍中最为魁梧那人手执一把重剑冲锋在前,招式大开大合,严落禅都轻松闪躲,那大汉几招试探下来就退开来,换下队伍中与那男青年年龄相仿的女青年用手中软剑与严落禅缠斗,但严落禅依旧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