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上皇的船在外面。”
“父皇?”
刘据有些疑惑,距离洛阳还有小半天的路程,便宜老爹迎出来这么远来接自己?以刘据对便宜老爹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干的。
想来,只能是肚里又没装什么好事。
没人比刘据更懂刘彻,
小熊不仅是懂现在的小猪,更懂未来的小猪。
禅位只是一时的事,只能说便宜老爹暂时对皇位和长生没兴趣了,
但不要忘记一件事,刘彻有着远超常人的精力,就算对皇位和长生没兴趣,他这精力散不出去,早晚会转移到其他事上,而不管刘彻做什么事,都是降维打击。
如果刘据是守序中立,那刘彻就是混乱邪恶,反正自己活的爽就行,其他人其他事,都与朕何干?
所以,刘据还是得小心着。
毕竟便宜老爹实在太不一样,他疯起来的破坏力,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见陛下失声,霍光提醒道,
“陛下,您要去迎太上皇了。”
“是的,”刘据点点头,起身,“随朕去吧。”
刘据刚走出,
“不必去迎了!朕亲自来了!”
刘彻一马当先,身边跟着卫青、霍嬗、桑弘羊,
“父皇。”
刘彻大步走到儿子身前,不知不觉间,儿子竟比自己高一点了。倒不是刘据又长了,而是刘彻缩了。
“你做的不错,辛苦了。”
刘彻拍了拍刘据的臂膀,微笑道。
唉?
这一副慈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竟然还有点感动。
便宜老爹转性了?
“父皇,您也辛苦了。”
“朕不辛苦!”
刘彻大手一挥说道,
他也确实是不辛苦,反而乐在其中!
“微臣拜见陛下!”
霍去病、霍光身后,李敢、李陵、韩增、田千秋等君臣都对着刘彻行礼,刘彻随意扫过,在几道年轻身影稍作停留片刻,
感叹道,
“熊儿,俱是大才啊。”
小猪的眼睛就像扫描仪,一个人是好是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也是刘家人特有的天赋技能。
刘据扬起下巴自豪道。
“皆是大汉良臣能将。”
“呵呵。”
刘彻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套说辞可唬不了他,什么叫大汉的?说大汉好像和每个人都有关系一样,实际上不还是熊儿你一人的家臣吗?
高皇帝和武帝时期人才井喷,有可能并非这两朝是人才多了,人才一直在那,区别只在于这些千里马被伯乐都挖出来了,刘家皇帝扫描人才的能力可在各朝皇帝间列为上成,
而刘邦、刘彻,更是刘家皇帝中的佼佼者。
只要是人才,这俩位是绝对不会看漏的。
东瞅瞅西望望,没见到子夫,刘彻微微皱眉,
心中不满,白瞎自己打扮半天了!
说道,
“子夫为何不来迎接朕?”
“你阿母呢?”
“你带父皇去吧。”
刘据看向卫伉,
“是,陛下。”
刘彻把脸一扭,“不要他,朕烦他,你陪朕去吧。”
手一指,刘彻点到霍光,霍光平静道,
“是,陛下。”
刘彻领走霍光,去找卫子夫后,霍去病总算有了说话的功夫,满眼歉意道,
“嬗儿...”
“草民参见陛下!!!”
霍嬗总算如愿以偿,自上船后,他眼睛就没离开过刘据,
何等贵气的人啊!
高大,年轻,英武,浑身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又似大海一般辽阔,
怎会有如此的人?!
刘据是人群中最高的,也最难以忽视,头上连冠都未戴,头发只是简单束起,穿着也仅是深色衣,
身边人俱着官服,用其上文饰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唯独刘据不用。
可又是最特别的一位!
王不需要任何衣饰来证明自己,他只需立在那。
在陛下面前,霍嬗只觉得自己黯淡无光。
“你就是霍嬗吧,你是朕的侄儿,朕早就想见你了。”
霍嬗因自己是霍去病的儿子,时常觉得郁闷,毕竟霍去病儿子的身份,让霍嬗失去太多了,可,现在的霍嬗却无比感谢霍去病!
“陛下,草民是霍嬗。”
“叫我表叔就好。”
刘据心中暗道,霍嬗要是生在现代,光凭这长相,就足以让无数人疯狂了。与表哥不同,表哥是英武的帅,霍嬗则是病怏怏的帅,还偏偏有人很吃这款。
“嗯....”刘据在身上摸了摸,有些窘迫,想送霍嬗一件见面礼,却什么都没带,忽然想到自己头上还有玉麟簪,拔下,“此物送你了。”
“陛...陛...”在刘据的目光下,霍嬗硬生生的改口,“表叔,侄儿哪里...”
卫青咳了咳,
“给你就拿着。”
霍嬗双手捧起,刘据将玉麒簪放在霍嬗手上。就连刘据都不知,这轻轻一放,成为了代代相传,霍家忠诚于刘据这一脉皇帝的信物,无异于那句“非刘姓王共诛之”。
在旁的霍去病懵了,这种感觉很难说,自己忐忑了好几天,结果就这!
儿子,要不你骂我两句吧!
你没看见我是什么意思啊?
而且,霍嬗还不是故意不看霍去病,故意不看说明还是有情绪,
人家也看,就是发自心底的不在意,
基本等于,
“啊,爹,真巧,你也在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霍去病拉过卫青,
“大舅,唉,嬗儿还生我气吧,您说我该如何?”
卫青挠挠头,
“嬗儿生你气了吗?”
“没有吗?”
“没有吧....都没听他提过你几次。”
“这还不是生我气吗?!”
霍去病急了。
卫青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严肃道,
“放心吧,这孩子大度,从来没生过你气。”
“大舅,你别骗我。”
“我真没骗你。”
“......”
“大舅,你骗骗我吧,我心里难受。”
“唉~”卫青拍了拍霍去病,“我也想啊,可我从来不说谎话,你这就是难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