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
风清扬甚是洒脱,捻须笑道,“从此以后老道再也不用日日监督林小子练剑,再也不担心他被余沧海捅死了,哈哈。”
“嘻嘻,最好也不要监督我练剑。”小冬月躲在李四有身后扮个鬼脸。
风清扬胡子都吹起来了,板着脸道:“不行,还得监督你半年。”
俩人聊起小冬月的剑法。依风清扬的说法,小冬月天性无拘无束偏偏又能静心琢磨,实在是天生的奇才,早已将独孤九剑化入心中。
“半年。”风清扬的眼里尽是溺爱,“最多半年,纯以剑法而论,小冬月就能超过老夫。”
一旁的小冬月挺起胸膛等着爹夸奖,李承安笑着说:“那以后小冬月不就是大明第一女侠客吗?”
“是大明第一剑。”风清扬傲然道。
李四有不愿意提起朝廷里的龌龊事,风清扬懒得问,小冬月也甚为乖巧,三人其乐融融。
临别时,小冬月想跟爹回玉泉院,李四有让她依旧跟着风清扬。风清扬大有深意地瞥一眼,带着小冬月上山去了。
李四有回到玉泉院,只见院门口许多旗牌仪仗,他不愿往人多处扎堆,便跳墙直接回后院。
不料玄清在等着他,见他回来,打趣道:“朝廷的人来找你,泼天的富贵哟。”
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玄清不拿着未来院主的架子,李四有也不把自己当大官,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一起读书的时光。
“朝廷的富贵也得有命来接。”李四有在房间里换官服,问道,“我的事不会牵扯到玉泉院吧?”
“应该是不会。只是,据我派出去的道人回报,你们洪兴社中原分社似乎有些……”
玄清能得到的消息,李承安自然早就得到。在他远征安南这大半年里无法亲自抓社内的团建工作,以洪兴社急剧扩张的体量,肯定免不了出问题。
这些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外乎有社员手脚不干净,作风有问题,可这些都是即将腐化的前兆。
李四有只是一个人,他不可能盯着每一个社员,组织层层管理,可当中高层的社员自身也受到权力腐蚀时,下层的情况又怎么管得住?
要建立纯粹的信仰无比艰难,君不见这世上的和尚道士口口声声信仰,十个里倒是有九个眼睛里只有钱财。
玉泉院能管好自家的百十个道士已是难能可贵。洪兴社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李四有一时间茫然。
他换好衣服出来时,钦差早已等得心焦。
这一趟却是来给李四有补上封侯的礼仪。李四有当时匆匆离京,竟然连爵位都没来得及受。
玉泉院门口张灯结彩。不止钦差和陪同太监,锦衣卫马连良,华阴县的知县,一干够得上场面的人等都来了。
这可是自大明开国后本县的第一位伯爷,围观人群议论纷纷,父老乡亲脸上有光。
李四有的夫人张招弟也被封了诰命夫人。那位假招弟吓得路都走不利索,所幸脸上涂抹的粉厚没让外人看出蹊跷。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一场热闹,而李四有心里冷冷清清。
山雨欲来,且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