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父！”她又消失在清单后面，声音传过来，“老先生这上面说，患者使用激素治疗，是‘寅吃卯粮’，是提取身体的元精化成暂时的能量，但这样得到的安乐不会长久。”

她把清单拿开，露出写满疑惑的脸来：“提取身体的元精化成能量……这简直是修仙文！这说法也太玄幻了吧？以我现有的知识完全不能理解。如果不是因为师父你们，我都觉得老先生是个江湖骗子了。”

“人本身就是极其玄幻的存在，这世间一切难道不玄幻？因果看不见摸不着，但谁都得受，还能跨越时空，穿越百千劫的时间，仍然不会错漏一分一毫，这不玄幻？”

“修道之人就是靠着理解了人体真正的规律，才能超凡入圣的啊。就说中医经络，有血管的地方一定有经络，但有经络的地方不一定有血管，你说在远古，经络是怎么被发现的，难道是解剖？”

“站桩可以治病，打坐可以治病，这些治病的方法，用你已有的知识，解释得出来吗？”

我毫不留情：“这个小世界的所有人，接下来几乎是九死一生。这样的时代，你指望你能学到什么好东西，能掌握什么正确的知识？对不起，都是垃圾。”

一一满面愁容，又看了两眼清单，然后把清单放到一边，慢慢弯腰伏在桌子上。

我以为她不舒服，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师父，只是一下子太难接受了……”

她的声音从桌面下传上来：“这段时间我受的打击实在太多太大了，我都开始频繁做噩梦了。”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心虚。

对不起，阁下的噩梦大概多半是拜我所赐。

此刻脑海中有个小灵枢冒出来，气冲冲冲出天灵盖，跑到对面揪起一个小一一，对着她一顿胖揍，左右狂扇耳光，一边打一边咆哮。

“快醒醒快醒醒！”

“都大半个月了，你怎么还不醒！”

“爱情就那么值得留恋吗，他都移情别恋了那么多个了！你怎么还！不！觉！悟！”

“哇呀呀呀人类的爱情真的糟糕得像屎一样！”

而手下的小一一，却宛如一个烂醉如泥的醉汉一般，任由这暴风骤雨般的狂揍，就是一副蔫不拉几半死不活的模样，就差口中吐出一口仙气，就能魂归西天了。

“哼！”小灵枢大力把小一一掷在地上，气鼓鼓一路铿锵铿锵地走回了我的脑子。

我不禁一激灵，赶紧摇摇头回神。

她还趴在桌子上，气若游丝：“完蛋了，我爸妈身体一直也不怎么好，而且……他们都是对西医疗法深信不疑的。”

她缓缓直起身子，看向我：“师父。”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大势已去了吗？”

一时间，我心里突然无限悲凉。

至少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差。

“持正知见的人被看作是江湖骗子。”

“多少人生真理被当成是心灵鸡汤。”

“一切向钱看，笑贫不笑娼。”

“物质世界眼花缭乱，精神世界极度空虚。”

“这样的世界，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