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解释自己的身份,泪水却早已夺眶而出,顺着两边脸颊,滑到下巴滴落。
“恋爱五年,见过双方家长,原计划明年领证结婚。”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她笑了笑,“你就这么对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声脆生的耳光响起,我的右脸立刻开始火辣辣的疼。
我眨了眨眼,怀中的人却已挣脱我的怀抱,踉跄地站了起来。
我也赶紧从地毯上爬起来。
一一流着泪,她的眼神,难以置信中,夹杂着不可名状的痛楚和绝望。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飞奔到门口,夺门而出。
关门声落,屋内恢复一片寂静。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在地毯上盘腿坐下来。
拍了拍心口,还有些心有余悸。刚刚那场面,太真实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渣男。
我抬头看着眼前开始擦眼泪的女人,试探着问:“诚意?”
她把纸巾丢到旁边垃圾桶,在我对面盘腿坐下来:“你怎么猜到是我?”
我双手攥拳欢呼:“Yes!又猜对了。”
瞬间我俩都恢复了原身。
接过他递过来的番茄吃了一口,我边吃边说:“这种情绪剧烈的戏,你向来演得最深刻了,虽然他俩也不差啦,但还是你刻画人物,最入木三分。”
他还是淡淡的:“谢谢,赶紧吃,吃完了好转下一场。”
我三两下把手里的番茄消灭干净。
诚意打了个响指,眼前景象瞬间幻灭。
我们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中飞行。梦主受到巨大打击后,梦境空间会发生翻转和扭曲,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如果被触碰到伤口,它会紧紧地蜷起身子,把伤口覆盖起来,以免再次被触碰。
不过毕竟这里是在她的梦境中,我们可以根据她的声音和心光找到她。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在家里哭泣的她。
她蜷在床上,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时而哭出声来,时而默默流泪,无助又可怜。
我重新变成镜的模样,开门进入她的家中。
我走到她身边,靠着床沿坐在地上,轻声唤她:“一一。”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听到声音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看着我,又开始发起抖来。
“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她哭了那么久,嗓子已经沙哑,这一声低吼,已经用尽全力了。
我没说什么,翻身上床,紧紧抱住她。
她拼命挣扎,哭声中夹杂着嘶吼:“放开我……你放开!”
任凭她怎么捶打,怎么撕扯,我就是抱住了不松手。
她见挣扎无效,又已经哭到脱力,手臂颓然地垂下,大哭起来。
我就这么抱着,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听着她哭。
好一会儿,她终于哭累了,抽泣着一点点住了口。
她大口喘着气,一边抽噎着,一边控诉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喜欢这样?”
她突然诡异地笑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凄凉。
“我现在好恶心我自己。”
“今天那一幕,我方才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当初严钧抱着的那个女人……而你成了严钧。”
“那个女生,不就是当年的我吗?”
“但这次我却在那个最恶心的位置!”
“浑身上下,只要被你碰到过的地方,我现在都想用刀,把皮剐掉。”
“你让我这么恶心我自己!禽兽!你这个禽兽!”
她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这次,我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