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则想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是指巫妖瓦伦斯泰？”

迎着安德烈不可置信的眼神，格雷摸了摸后脑勺：“大祭司说过这个故事。”

“是他，他被称为王朝历代以来最伟大的魔法皇帝，法师们期待在睿智帝王的带领下，揭开魔法的最终秘密。”艾蕾娜点点头，她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结果却只等来一只渎神的巫妖和王朝的覆灭。”

“这和你的研究有什么关系？”安德烈问女法师。

一说起学术研究，艾蕾娜难掩语气的兴奋：

“根据我导师的研究，那位巫妖有可能是被众神击杀在这片森林里，而他的死亡时逸散的魔力催生出迷雾森林以及森林内数量繁多的魔法生物。”艾蕾娜自顾自地说道，“这一推论非常符合魔法生物起源论的基本原理。”

“而且巫妖的魔力在森林里形成了庞大回流，因此导致这片森林不断有新的魔法生物出现，这也很符合艾格尼丝大法师近年提出的生物会受魔力浸染的观点。”

格雷和安德烈听的两眼发直。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魔力回流、魔法生物起源论、魔力浸染，只知道眼前的女法师用一些他们理解的词，说了一段他们不能理解的话。

安德烈率先回过神来，他问艾蕾娜：“你导师也来过这里？”

安德烈不记得河口镇来过一位大法师，他暗暗推测，这或许是在自己来到河口镇之前的事。

“他从没到过这里。”艾蕾娜脸色一红，“他是从史料文献里推测出这个结论。”

“真是厉害，能从前人记载中推测出这样惊人的结论，不愧是大法师！”安德烈不明觉厉，随口夸赞。

艾蕾娜脸色更红了，自己的导师并不重视这个研究。如果不是协会的考核节点临近，而导师又差一篇文章的话，这个推论或许永远都不会面世。

她想起自己从导师的垃圾篓里翻出这篇文章时满心的欢喜，以及询问导师时，对方那闪躲的眼神。

虽然导师和同门对她百般劝阻，但她觉得那篇文章在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结论过于离奇而已，因此她来到了这片陌生的森林。

艾蕾娜合上法术书，导师和同门的劝解不能阻止自己前往千里之外，就像父亲的呵斥不能阻止自己学习魔法一样，谁也不能阻止自己。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她听见安德烈的声音从火光对面传来，“我守前半夜，格雷你守后半夜。”

“没问题。”格雷躺入睡袋里，话语伴随着鼾声响起。

“那我呢？”艾蕾娜问。

“你或许是位优秀的法师，但你未必能承担守夜的职责。”安德烈挑动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早点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寒风吹来，被断墙阻隔，艾蕾娜躺进睡袋。听着呜咽的风声在废墟上方盘旋、啸叫，她恍然大悟，难怪这里叫风息废墟。

远离人世，踏足深林。这会是自己想要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吗？她带着疑问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