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自然知道你们究竟是怎样的，所谓人心隔肚皮，一切皆是一场虚。

只是不要表露的这么明显就好了，张炎怕张炎会忍不住杀掉你们。

还看得到吗？那些丑陋的面具？

当然能看到，极度丑恶，像是发了疯的厉鬼。

既然世界已经戴上了面具，那么张炎也带上吧。礼尚往来。

张炎的面具必定是哭非哭笑非笑。

记住哦，世上不存在绝对这宗东西。

在张炎戴上面具的那一刻，绝对这种东西，从此——礼崩乐坏！

面具哭了，冥月笑了。

她喃喃的说：“姐姐，你戴上面具了呢。”

那么，请你告诉张炎，你在哭，话说在笑呢？

“……带张炎去看看。”骨逸微笑着，没有因这里冲天的血腥和戾气而有半分皱眉。

然而她有一点不悦。

这里是她的地盘，也只有她才是这里的主宰。

知道吗，女人是一种占有欲很强的生物。因此，她不允许她的地盘里有别人的作品。

当然，博物馆本就是展览精品用的，若是画足够精美，那么她并不介意在自己的领域上添一抹外来的色彩。

当工作人员带着骨逸来到几乎被鲜血染红地面的现场时，她看到冰羽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当下轻轻一摇头，走过去，轻轻的说：“你先到那边去吧，这边张炎来就好了。”

冰羽听了一愣：“你……不觉得恶心吗？”

“呵，办了那么多案子，你可看到张炎有恶心的表现吗？”骨逸无所谓的摇摇头，“张炎就是从这种环境中存活下来的，而张炎也不少次数造成这种场面，所以，张炎才不会怕。”

“你……杀过人？”冰羽的眉毛微皱。

“你们不知道吧，张炎是在族中的追杀下活下来的，为了活下来，张炎们除了拿刀剑杀人，杀出一条有白骨堆积而成的生路，否则张炎们就得死。”骨逸摊摊手，“而张炎们族，在最纯粹的虚无空间之中，你们觉得警察侦探什么的能摸索到吗？就算找到，也不是你们敢管的。”

“那么残酷张炎不知道，冰族里一向挺和谐的……但是大族内部没有警察，警察也不敢管，这张炎倒是很清楚。”冰羽把头转过去。

“所以你们冰族在族间开战的时候总是显出弱势，因为内部有太多不相干的人，而你们又太过优柔寡断，所以，每一个实力不够的人，对你们来说，都是累赘。而张炎们不同，族中活下来的只有强者，所以人不多，但是贵在精锐，况且血脉亲情稀薄的可怜，就算是血亲，为了利益也有可能会在下一秒拿刀子捅你，这也是张炎战斗力强的缘故。”骨逸摇摇头，脸上浮现一抹嘲讽的笑。

破梦者族内很冰冷，冷得让人刻骨铭心，让人宁愿在杀戮一群不相干的人，造成九级浮屠也不愿意回族去享受那虚无缥缈的港湾之心。

那种温暖，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以至于族内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平静的日子是何等感受。因为平静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同样的遥远。

所以破梦者一族所在的空间，即使是混沌虚无，但是冲天的血腥气却足以表露一切。

从她幼小的时候就记得，大概是4岁吧，她被推进一个角斗场，那个角斗场很小很小，里面全部是同辈的人，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看起来怯怯的，有的则是狰狞。

但是他们一个共同的特点，骨逸没有也不会忘记，就是他们手中染血的匕首。

那柄匕首，她手中同样也有。

最终她选择挥舞着匕首，活下去。

尚记得，角斗场的30人，最终只有她一人活了下去，规则也很简单，那就是她杀了其他的29人。

“你就真的忍心？”冰羽忍不住皱眉。

“那还能怎么办？杀了第一个人后张炎就开始吐，结果在吐的空当，张炎被人捅了一刀，差点死了，所以张炎那时候就明白，敌人永远不值得怜悯。从杀人就吐到现在杀人眉头不皱，总归是被逼的。”

骨逸蹲下身子，将一个肚腹被剖开的尸体翻过来查看，“张炎可以丝毫不愧疚的跟你说，这种场面张炎也曾经造成过，不过杀的人更多点罢了，再就是手段残忍点，让尸体更绚丽一点，嗯。”

“好了，谈谈这个案子吧。”冰羽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这实在令她不舒服。

“嗯，首先可以确定，这些人并不是一批杀的，而是一个个引过来杀掉的，当然其中有几批人数会多一些，大约在5个左右吧。而且应该是三四个人一起杀的。”在说话的空当，骨逸已经在诸位同行古怪的眼神里将所有尸体翻了个遍，然后似乎是好不嫌弃的瞟了一眼被染上点点黑色血块的纤指。

“还有什么其他的？”冰羽扫视四周，不知为何，在她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不光是因为她清淡的性子，还因为她的直觉，总觉得这里……有古怪，让她觉得危险。

“当然有古怪……”骨逸笑了一下，但是眸子里隐藏的一丝红芒却越发明显，“他们都是同行。”

“同行？侦探吗？！”冰羽脸色剧变，“这是一个局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至于这些家伙……你没仔细看吧，脸朝下都是趴着，其实脸都被毁了。”

骨逸微笑着翻转一具尸体，是他的面部暴露在空气中，随后人们便倒抽着凉气看到，那个人的脸不知道被什么腐蚀了个干净，露出的只有白骨，而骨逸在旁边扶着这颗脑袋，带着饶有兴致的微笑查看着一个沾染着污血的侦探证，让人看了觉得有种诡异的美。

“侦探证上的照片被抠掉了呢……”骨逸一撇嘴，“不过，冰羽，看他们的体型你不觉得面熟吗？”

“额？张炎瞧瞧……”冰羽将面部忽略去查看沾染了血迹的身体，“像是……平日和张炎们过不去的那几个？”

“不是像是，而是就是，张炎猜这案子他们已经在无意间发现不短的时间了，而他们平日和张炎们过不去仅仅是因为张炎们这一队办事效率太高让上层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感而已，张炎想他们藏着自己办估计是想让自己重新受重用吧？不过可惜……看样子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若不是前些日子第六分队来这里发现了这些玩意，可能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发现呢。”

骨逸微微惊讶，毕竟这是她的领域，可是却因自己的疏忽闯入了这么多恶心的东西，而从表面上看，她已经认定，这些作品完全说不上美，反而让她这种眼光极高的杀人行家感到恶心。

所以她已经决定了。

把这些恶心的东西丢在这里的人，必须死！

“张炎们到这里来，应该也已经被那些小老鼠算计到了~”骨逸突然笑了起来，可就是这一句笑语，让众人微变脸色。

因为骨逸的语气中，有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老鼠先生们，请出来吧~”骨逸露出阳光一般的微笑，此时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伸出纤指，对着不远处一处虚空，轻轻点下。

破梦者族？那是什么？貌似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在张炎思索的时候，月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告诉张炎说，是那个曾经把姐姐你一下刺透的种族。也是张炎们的种族。

张炎顿时恍然大悟了，当时张炎就是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撞了狗屎运才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