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示意麦子,接通肖将军。不一会儿,他的光影像跳到议事桌上,加入三方谈话,“星际客车加注的能量太大,一列就够小天轮受的,那样,极限列车的能量供应就成问题。喂得饱老狗,顾不及野猫。得增派胡蜂,用光轨牵着星际客车跑。”皮球又踢还给老泊特。
史记对肖将军说,“兄弟,胡蜂飞船是为大天轮能量淡季填平补齐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跑起来成本昂贵,信用值从哪里来噢?”
墨菲附议,“再让吝啬爵士多掏一毛钱都不可能,预算部正为炸飞一千架太空梭找茬,向斑纹讨说法呢。”
老泊特说,“这时候将吝啬爵士逼急了决非上策,绕远路,找盟主施压也不是好办法。我来连线哈博爵士,他在木卫四巡视他的领地,这会儿正在朝我们这儿来的路上。”
老泊特摁下腕表一个键,议事大桌上闪现大矿主镭射人影,与肖将军并肩站立。
“矿业部大人,我的小天轮发生火灾,您对极限列车未来命运得作最坏打算。”首席官与首席官讲话直接了当。
“我的心意没有变,极限列车是老盟主流放之地,我极其敬佩老前辈的勇气,这趟列车承载了地球人一次重生的故事。”
“先别讲浪漫的事啦,小天轮原本满负荷可以运转个七年八年,现在结构应力错乱,能撑多久不好说了。”老泊特将增派胡蜂飞船的难处如实相告。
“没问题,费用我承担。”哈博很爽快,“我也有一个条件,本想到了再说的。”哈博有自己的打算。
“您请讲。”
“请允许我的儿子拜您的总管史记先生为师。”
“这算什么条件?”
“闭眼投胎,睁眼拜师,省得人家在背后骂,矿主的小儿子富得只剩下金子。”哈博眼光长远,信用值是皇帝,能量是幕后手握实权的皇后,他希望趁此机会,家族中有人在能量帝国伸上一腿,占据一席之地。
“好的,我答应你。”
墨菲对史记说,“我明天就把小哈博交给你。”
史记,“正好,艾米丽被调走了,让他上来,掌管能量矩阵。”
难题迎刃而解,只剩下一个盲点,一圈高人始终不去触及“宝石的黑眼睛”。麦子觉得,在场的人不可能都忘记了,“黑色瞳孔”至少让自己的老板如哽在喉。麦子忧心冲冲,眼前的人个个权势滔天,凭他们的力量,随便谁,挥挥手就能拽过一片云彩,习惯沿着“大局搞定,小漏洞自然会在列车驶过时碾平”的信条行事。
“要是他们都错了呢?”麦子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站起身说,“慢。且慢,细节决定成败!”
哈博爵士一愣,“墨菲女士,站在你身后的是谁?”待得知她不过是助理时,说,“小丫头,你要知道,我们一分一秒按信用值衡量都要以亿计算。我给你一个忠告,任何事情摆平之前,疏漏再所难免,想当大老板,就不能议而不决!”
史记则说,“哈博先生,不妨听她说说,如果您儿子不嫌弃我当师傅,我给他上的第一堂课可能是‘兼听则明’。”
老泊特招手,“过来,孩子,你大胆说。”
麦子走近会商桌,说,“硬隔断解决不了问题!”她摁下腕表,呼叫费舍先生……
老费舍从贵族跌落成布衣特使,一下被连线到指样部,夹在哈博和肖将军中间,一时不明就里,“呵呵,都是老朋友啊!”
麦子将“蛊毒的故事”简洁述叙了一遍,她一边说,费舍一边看出了端倪:黑眼宝石的事还是绝密。
史记边听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哈博说,“危言耸听。那就是黑客捣乱,加装数据护盾不就解决了吗?那么大一个能量天轮不会说翻车就翻车。”
费舍反驳,“照您这么说,块头大就不会翻车?我大医帝国一夜崩盘就是反证。”他伸手在胸口划十字,用坚定的语气祈求宽恕,“上帝啊,您已经昭告不祥,黑眼珠是大麻烦。”
哈博冷笑,“你是先知吗?!”
费舍无语,讲出来没人信呐!于是一摁腕表,猫腰闪身走人了。
当晚,麦子在酒吧找到独自喝酒的费舍,说,“对不起。”
“没关系。”
一老一少面对华丽的酒橱,沉默无言。良久,麦子问,“为什么黑藻异灵与我们的机器人不是共生关系?”
“因为它们的灵魂不匹配!”费舍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说,“不管此刻我点的百加得,还是你点了代基里,看似心情不同,但这点差异不足掩盖我们的灵魂是匹配的。我们听得懂彼此,不然你我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为什么?”
费舍晗笑轻语,“答案就是你冲我们几个在指挥部争论的人脱口而出的‘硬隔断解决不了问题!’”
费舍略微停了一下,让麦子跟上自己灵魂的脚步,“灵魂能穿越任何墙,它们能从任何方向,进入任何维度,不然……”他环伺四周,“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酒吧里了,不管是我俩,还是陌生人,我们的灵魂都是匹配的。”费舍举杯呷了一口百加得加,清醇的朗姆酒的烈性冲开了积郁心中的块垒。
“即使互相不说话?”
“对,当下无声,本是同根嘛。”
费舍决定绕个话题,努力卸去小助理的负担,“麦子博士,老哈博将儿子托付给史记先生,超级富有远见。”
“我看出来了。事关切身,登高望远。”麦子点头。
一老一少顿时心有共鸣。
“你完全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生哈博先生的气,他也不会介意我的态度,我们完全听得懂彼此,说到底,我俩的灵魂是匹配的。”
“那就好。”
“终极意义上,他说对了,我不是先知;他自己也知道呐,他也不是先知。呵呵呵……。”
“那谁是?我的老板墨菲吗?”
“很遗憾,恐怕她也不是。”
麦子还想问下去,费舍伸手端起酒杯,食指虚掩嘴唇,“嘘……,让子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