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听我们的。”
“‘喷火’是我们干的。”
大本营赞叹:太强了。
“‘嗡嗡嗡’里还有东西。”
“什么东西?美味?”大本营第一反应还是吃。
“不,里面全是‘碎片’”
“蜘蛛钨金脑壳里不停过滤各种‘碎片’。”
“无数‘碎片’像恣意海水,挤进裂缝,又挤出去,将我们藏身的小窝弄得一团糟。”
……
“海水好对付”,大本营絮絮道道,“无非大伙儿再往深处地缝挤挤啦。‘碎片’是海滩上的贝壳,有价值。”
“比抓活的还有价值?”
“更有价值,‘碎片’就是闪波,你们没白干。闪波又说了什么?”大本营要将敢死队员拾到的贝壳全掏出来!
“说‘门’”
“嗯,‘闸门’。”大本营听懂了。
“冲出闸门。”一万万亿穿插队员对接扩充,“冲出来是对付我们的。”
敢死队一拨管不了谁对付谁,它们闷头回想“‘嗡嗡嗡’,有几句是说,‘回上面’。”
“上面是哪里。”
“就是‘上面’啦。”
“好吧。”大本营不撒手,“具体点,哪里?”
“闸门。”
关键浮出水面:上面有闸门。
关键时刻,大潮汐如期而至,大本营不算了,疾呼,“都躲起来!”
十万万亿黑藻你不情我不愿地往更深地界钻去,边钻边诅咒,“海底大世界世道不好!”
“冰壳大锅底下面的世道也不好!”
“喷火!”
“一个活的也没抓到。”
异灵被炽热的核心和冷酷的冰壳两头堵,闯不出个名堂来。
大本营说,“都闭嘴,趴着别动,就一天,大潮汐过后,去上面。”十个点位的共同智商再次发挥扭转的乾坤神力,异灵们嘀咕嘀咕,再次算通:去到上面是最佳选择。
大潮涌动,智力涨潮。
联盟能量部副首席官西德尼先生进驻小天轮,心挂两头,往上,要对老泊特负责,往下,得服从墨菲的调遣。刚一拿到联盟的特使任命书,临出发时,他惴惴不安,特意到沃滋城堡,与泊特先生进行了一番长谈。
时值严冬,古城堡东塔楼二层大书房里石砌壁炉里几枝劈柴悠然跳动舒缓的火苗,上方的壁龛挂着泊特准将曾祖“能量天轮之父”的画像,老人家目光如炬,洞穿百年风霜,注视着城堡里后辈的灵魂。
正副首席官分坐在楸木大桌两侧,特命全权大使对城堡的主人说,“首席先生,十年前,诡异的陨石碎片窜进地月天轮护盾,击中了您,那次,天轮矩阵犯了错误啊。”
老泊特不明白,对面从不登门,一来偏偏翻旧帐,“错在哪里?”
“一公斤陨石应该由星际战舰击毁。一公斤之上包括‘等于一公斤’,咱们的矩阵将‘等于’放在括号内,可那诡异的陨石一会儿在括号内,一会儿又跑到括号外去了。矩阵测不准,星际战舰没有进攻。”
“矩阵计算是连续的。”
“来袭陨石分开跳动,一会儿挨在一起,一会儿又彼此分开,只要节奏把控巧妙,足以骗过矩阵。陨石把矩阵搞糊涂了。”
老泊特苦笑,“是啊。太空大尺度空间里,随机的小概率事件发生的可能大幅确实上升了,我斗胆揣测一下,仅凭现在常规技术,胆敢去柯伯之海探险的人恐怕一半有去无回。我说副首席先生,刚才说的偶发事件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大天轮上有人篡改数据,故意将流浪陨石放进护盾的呢?”
西德尼先生一惊,“谁会这么做?!”
“比如,某个未来想接班的人。”
西德尼明白了,大笑,“您这是阴谋论,那天我可不当值。幸好那天我不在场。上帝保佑。”他挠了挠一头金发,心中不得不承认首席官高明,他是说:人心叵测,堪比大尺度空间。
“我当然不是指你。”老泊特挺腰后仰,安抚对面说,“我再开个不是玩笑的玩关:十年前,如果天轮矩阵什么都能算,它应该算出下一秒我临时起意,可能踏上不归路,它在我非出舱太空行走时,就该‘拒绝打开闸门’。”
西德尼说,“那可不行,凡事主人例外。”
“尊敬的西德尼先生,我是想对你说,此番前去当特使,一定要提防的是人心。”
“这个自然。但主人例外法则不变,我对您的忠心始终如一。”
“真的吗?”
“当然,实话实说,我不是不想接班,但我向来敬佩您决断的勇气,我缺少‘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我觉得论接班我还不够格,我想从头再来,从当好一个看门人做起。我专程拜访,就是想对您说这个。”
壁炉里的火苗燎烤着西德尼的脸庞,在棱角分明颧骨上闪动诚恳的金光,老泊特看出来了:这样的人不撒谎,难能可贵啊。
辞别了老泊特,西德尼进驻小天轮第一天起就在天轮矩阵里安营扎寨,他打定主意:哪儿也不去,就在超级神经中枢镇守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