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的护罩被破开了一道口子,无数的由血丝连接的白骨从中奔涌而出,同时不断攻击破口周围,试图扩大破口的大小。
荷盘只是瞟了一眼,卦盘上的一面杏黄小旗便飘向那道破口处。小旗贴在白骨上一起被挤出了封锁罩。不一会,一堆如小山般的白骨便突然从荷盘卦盘中溢出,落在了她身旁。
飘出的小旗补上了封锁的缺口,荷盘继续掐诀驱动手中卦盘,七十二面小旗从中飘出飞向商贸中心,各自定位插进了那翻涌的阴影中。
“天地翻!”
荷盘轻起樱唇,一瞬之间仿若天地变色。月光照耀之处仿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而那原本的阴影笼罩之处此时却在月华之下一览无余。
巨大的畸形头骨在商贸中心的头顶现出身形,它俯下头朝着身下的商贸中心张开巨口,无数由血丝连接的白骨从它那森白的牙缝间垂落,将整栋大楼给死死缠绕。
似乎是察觉到了荷盘带来的异样,那颗巨大的畸形头骨朝荷盘转过脸来,黑洞洞的眼窝里仿佛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此时荷盘这才发现在它那错乱畸形的牙床上,几颗门牙似乎是被强行烧掉了似的,四周被烧地漆黑。有着一口密集的牙齿,然而正面却漏着风。
无数的人骨蜈蚣从头骨那如深渊般的眼窝中钻出,直接朝荷盘的方向飞来,就像是射向荷盘的一条条锁链。
“搭仙路。”
纤细的玉指点在卦盘上轻轻挫动,下一刻那些被插在大楼中的小旗一齐无风飘动起来。
空间的逻辑被打乱,动态的空间中,再也没有了绝对的方向可言。
扑向荷盘的人骨蜈蚣还没有接近她的身,便一个个失去了目标落向了别处。
而那巨大的畸形头骨也是如此,此时它就像是毕加索手中的抽象派绘画作品一样,本就畸形的头骨如同被分割成了数百块似的错位交叠在一起。
头骨更加地暴躁起来,它疯狂地从自己头骨中的孔洞中伸出无数手骨,放出密集的人骨蜈蚣。但就像是一头撞进了无形的迷宫似的,白骨与血丝在空间中的无序穿梭仿佛成了环绕在那头骨周围的红白浪潮。
荷盘轻轻向前踏出一步,转眼间便穿过了那红白浪潮来到了头骨的面前。
明明就近在咫尺,但所有的攻击都在放出的那一瞬落在了其他地方。
荷盘敲了敲面前的头骨。
“应该就是在这吧。”她自言自语说道。
随后,小巧的手掌伸进那悬在另一只手上的卦盘。就像奋力想从麻袋中掏出什么东西一样,摸索了好一整子,荷盘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個形似焊枪的科技造物。
她拿起焊枪对准眼前的森森头骨,魔力顺着手臂流进那焊枪之中,枪口闪耀出耀眼的绿光。
绿色的光束从焊枪中射出,白骨被绿光所划过之处就像是餐刀划过黄油一般,被轻松切开。
激荡的嘶吼声从自己周围传来,然而荷盘没有丝毫在意。
她将头骨划出一道口子,暗淡的核心此时就被包裹在这血丝与白骨之中。
“是这个,没有错。”荷盘定睛确认道。
随后她就像是路过瓜田的贪吃旅人选中了自己心中的好瓜一般,她站在那颗畸形头骨之上俯身握住那颗暗淡的核心。
就像是俯身拾起地上的篮球一般,只听“咔”的一声暗淡的核心便被荷盘摘了出来。
就在核心被摘走的那片刻还有血丝从那被切开的孔洞中钻出,试图抢回那被夺走的核心。
但就如所有试图攻击荷盘的人骨蜈蚣一样,在伸出头骨表面的下一刻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延伸进入了另一片毫无逻辑的空间。
荷盘将暗淡的核心握在手中,然后轻轻捏碎。
“轰!”
她身下传来了骇人的震动,无形的气波从身下传来,卷起无数的尘埃向四周蔓延。
荷盘知道,这是自己身下怪物最后的一声不甘的嘶鸣。
脚下的头骨开始颤动,这是失去了魔力的供应,整颗巨大头骨即将被地吸引力拉回地面的征兆。
于是荷盘果断再次催动卦盘,那些扎根在大厦角落中的小旗纷纷受到召唤抽身飞回荷盘身边。
就在小旗从地面被抽出的那一瞬,空间的秩序仿佛一瞬间恢复了原状。月华照耀之处重现显露身形,而阴影笼罩之所也重新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