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的眼神好吓人。”
一回到房间的高幼莹紧紧的握住了易乐的手,在她的印象里面,从来没有见到易乐如此。
对待老婆不比对待仇人,易乐的眼神温和了起来,他笑着说道:“有多吓人?”
“跟目露凶光的贼人差不多。”高幼莹惊愕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把阿姐”
易乐苍白的笑了起来,他打趣的说道:“我只是小小赘婿,又能把她如何?况且好男不跟恶女斗,我与她争斗,岂不是丢了大老爷们的脸面?”
高幼莹噗嗤一下笑了,那双月牙儿般的眼睛闪动着灵光,“夫君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不过听到夫君这样讲,幼莹可算是放心了。阿姐的性子就那样,从小就争强好胜,连三个哥哥都要依着她。说话是难听了,夫君还是不要往心里去。”
“我就当听苍蝇嗡嗡嗡了,”易乐满不在乎的说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阿姐肯定会后悔今日没有听我们两人的。”
高幼莹还以为易乐是在说气话,就算杨勇再不济,阿姐嫁给他,也是随国公长子的正妻,这等荣耀,是多少长安女子都梦寐以求的。
“好了!好了!”高幼莹连忙扯开话题,她不想让高洁的事情影响她和易乐之间的感情,“夫君既然说没有在浣花坊做什么,那也要答应幼莹,以后不准去了!”
“就算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进那扇门!”易乐斩钉截铁的保证着:“男儿说话算话,况且里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人类,自然逃不过“真香”的定理,易乐现在的信誓旦旦,说不定,哪天就不听使唤的又去了。
“好!”高幼莹也点着头,“幼莹相信夫君!不过,幼莹现在还有一件事,很担心。”
“何事?”易乐其实已经猜出了大概,多半与果子行有关。
高幼莹的笑脸变得踌躇,她揪心的说道:“如今夫君的果子行断了营生,阿耶每月给我们的月钱虽然足够温饱,但幼莹毕竟已经成家,再开口向阿耶多要,也不是个道理。幼莹的脸皮薄,不愿意开口。”
自己的老婆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易乐的脸面算是彻底挂不住了。
男人应该有所担当,先不说要自己的老婆大富大贵,衣食无忧,但生活最起码的温饱应该扛在自己的肩上。
吃娘家的饭,睡娘家的房,用娘家的东西,这是一位赘婿的权利,但易乐不愿意一辈子都寄宿在高家的屋檐之下,他想要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他和高幼莹两人的家。
人出生的身份不是自己所能决定,但今后的路,却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
“娘子放心,我其实已经有打算了。”易乐深情的说道:“我与宇文恺谈过,果子行要等到开春之后再进行修缮,我准备将屠行顶下来,重新营生。”
高幼莹的眉头皱着,一听到易乐要顶下屠行,她似乎不满意,“夫君岂不是要日日与腥膻鲜血为伴?”
“非也,我准备将屠行改变一下,卖飘雪,你看如何?”易乐想起第一次见老丈人时,高幼莹对屠行的意见,就知道这个小妮子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是一位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
况且易乐也不是一个能杀羊肢解的人,飘雪虽轻,但也承载着易乐的梦想。
“卖飘雪?”高幼莹狐疑了起来,随后她站起了身,从柜子里报出了钱盒,放在了桌上,“夫君,这些是幼莹近几年存下的钱帛。做飘雪,要用到菽。光靠每月分发到我们房上的肯定不够,郎君可以用这些钱去西市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