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海市大学表演系毕业的,是一个演员,平时靠自己接戏赚钱,也不会干别的。
这次来海市,是因为今天早上接到哥哥手机打来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派出所,他们说哥哥驾车失控撞上路杆,情况危急,人已经在路人报警的同时,第一时间送到了医院,目前在抢救中。
听说由于事发时间很早,所幸没有造成第三方的伤亡,车子已经报废,路杆和路基也有损毁,当时因为车速过快,连人带车翻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到路杆才停下,车头已经全毁,汽车碎片残渣和生活用品散落一地,遍地狼藉。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哥哥出事,此刻他是不会出现在海市的,这里有他害怕遇见的人,准确的说是不敢面对吧,他无法解释自己的不辞而别。
飞机是夜里抵达的,夜幕下的机场大厅里灯火通明,人流攒动依旧,人群来来往往,大多数精致的面容下隐藏着不被易察觉的疲惫,他迷茫的站在海市机场出口处。
曾经他也想过毕业后来海市发展,这是个与国际接轨的大都市,有着吸引年轻力量的方方面面。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这里变成他不敢靠近的城市。他在边陲小镇的这两年,给自己找了份教书的工作,在那里,远离城市喧嚣,面对的是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那里有属于小镇自己独特的风土人情,对他来说,很适合自己。
他拿出手机,疲惫的点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他看了一眼屏保上的照片,掏出耳机戴上,熟练的打开音乐播放器,一首大宽的《不雅》在耳机里响起,被他设置成了循环播放。
如果旁人细心一点,可以看到手机屏幕背景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坐在草地上的合影,左边身穿白色衣服的男生左手搭在右边身穿蓝色衣服的男生肩膀上,蓝色衣服的少年则是手里抱着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盘腿坐着。如果有人认识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怀抱小猫的少年就是现在的许淮森,现在的他和照片里的他一样,一点都也没有变。
许淮森径直的走出机场后,熟练的钻进早已等在路边的出租车,直奔海市中心医院而去。
从机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2点了,问了当晚的值班医护人员,被告知哥哥已经被送往3楼的重症监护室,白天已经做了一次清创的手术,他没等那个人说完,拖着行李箱就朝3楼而去。
虽说和这个哥哥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这毕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说不关心是假的,更何况他和哥哥之间已经有了羁绊。他隐约感觉到,在他进入医院范围内那一刻起,周围包裹着他的空气像着魔似的,混杂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让他呼吸困难了起来,像是要把他和外界隔离开了一样,甚后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逼着他,让人心烦意乱的。
没一会,他便在玻璃之外,仅一墙之隔的走廊上,见到了浑身插满管子,头上还缠满绷带的哥哥,如果不是被告知睡在里面的是他的哥哥,他根本就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