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要拱手让人,而那人还是朱无寒!”
徐奉年额头青筋毕露,闻听红薯告知徐骁与李仪山欲将听潮阁武库献予武当,他不顾病体,匆匆赶来。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红薯还透露,他带回王府的白狐儿脸——南宫仆射,竟与朱无寒私定终身,成了朱无寒的伴侣!
这怎么可能?!
徐奉年知晓南宫仆射女子身份,而南宫仆射也自视为男子。
因此,即便徐奉年对南宫仆射心生爱慕,也只能暗藏心底,打算细水长流,慢慢赢得南宫仆射的心。
谁料想,南宫仆射随李仪山一赴武当,归来后竟被朱无寒夺了芳心!
这让徐奉年情何以堪?
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子,是他费尽心力带回北凉,难道自己的辛苦付出,只为成全朱无寒的温暖床榻?
红薯言及,归来的南宫仆射模样大变,由男装恢复了女儿身!
换句话说,朱无寒竟让南宫仆射重拾女性身份,这是徐奉年努力许久未能达成的!
甚至自相识至今,徐奉年未曾见过南宫仆射展露笑颜!
徐奉年紧握双拳,咬牙切齿。
对朱无寒的旧怨未消,如今又添听潮阁武库与南宫仆射两桩事,徐奉年觉得这是朱无寒对自己的极大侮辱!
他目光如血,盯着徐骁。
“送也可!但你现下就杀了我,我徐奉年丢不起这人!”
徐骁欲言又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他预料到徐奉年会因听潮阁武库之事愤怒,却未料到反应如此激烈。
见徐骁沉默,徐奉年冷笑:“答应朱无寒的是你们,我可未曾应允!”
“我即刻带领凤字营攻武当,徐骁,若还认我为子,便让鹿球儿领兵随我,本世子今夜誓要踏平武当!”
言罢,徐奉年杀气腾腾,转身欲去。
“站住!”
一声低沉的喝令响起,徐奉年骤然止步。
制止他的并非徐骁,而是李仪山。作为师傅,唯有李仪山能让徐奉年如此听话。
李仪山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徐奉年。
李仪山面色凝重,打断了徐奉年的话,“奉年,你……”
他缓缓抬起手,不带一丝犹豫,猛地朝徐奉年脸扇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回荡。
徐奉年瞬间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痛,手掌的印记迅速浮起,左脸肿胀起来。他忘记了脸的疼痛,眼神变得空洞无神。这是李仪山首次对他动手。
自幼至今,无论他犯下多大的过错,哪怕是在离阳先帝驾崩时于清凉山大摆宴席,李仪山也只是口头训斥,未曾动他分毫。但此刻,李仪山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李仪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奉年,问道:“你想平了武当山?”
“武当是什么地方,是供你任意妄为的王府吗?!”他接着说,“你可知道,今日武当之,天劫降临,天门洞开,全都是因朱无寒而起!”
“你了解朱无寒如何应对这些吗?”李仪山追问。
徐奉年木然地摇摇头。
李仪山冷笑:“朱无寒先是剑断劫云,继而一拳崩塌天门!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朱无寒,天象境界的他,做到了连秦地仙人都未能完成的壮举!”
“这样的人物,是你,一个尚未达到一品,带着数百凤字营就能对付的吗?”
“即便让褚鹿山带着数万铁骑助你,你信不信,你还没踏入武当山门,头颅就已经不在自己肩了!”
李仪山比刚才的徐奉年更显愤怒,双手微微颤抖。
“你说朱无寒一句话便索要听潮阁所有武学秘籍,那你是否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
“南宫仆射为何倾心于朱无寒,你父亲徐骁又为何愿意赠送武学秘籍。”
“你不知道,你一无所知,只知道愤怒,认为朱无寒夺走了南宫仆射,侮辱了北凉王府!”
李仪山失望地瞥了徐奉年一眼,无力地摆手,“带世子回梧桐院,闭门读书!”
第四十五章泣血
随着李仪山话音落下,一个身形肥胖如猪的男子匆忙沿楼梯跑来,这便是徐骁的义子之一,褚鹿山,北凉文武双全的第一人,担任北凉都护,同时又是拂水房的头领,掌握着无数北凉暗探。
褚鹿山连忙来到徐奉年身边,轻轻扶起他的手臂,低声道:“殿下,听先生的话,先回去吧。”
随后,褚鹿山半拖半抱地带着徐奉年离开了听潮阁。
李仪山立于窗前,望着徐奉年远去的背影,脸终于露出了满是疲惫的神色。这一巴掌落在徐奉年脸,也仿佛打在了他的心。
徐骁走到李仪山身边,同样沉默不语。
许久,徐骁缓缓开口:“仪山,你不要心寒。”
李仪山摇头,“是我过于溺爱奉年了,原以为这三年的江湖游历能让他真正成熟,却还是不够。”
“确实比从前稳重了些,但性格却更加偏激。”
“如此意气用事,别说继承北凉王之位,即便是修炼武道,也无法达到巅峰。”
李仪山苦笑道:“终究是我这个师父无能,不能让他过得轻松快乐。”
徐骁沉声说:“他是我徐骁的儿子,这四个字从他出生起就不该成为他的束缚!”
“若真要责怪,也是我的责任,我是奉年的父亲,在朱无寒这件事,我已对他有所亏欠。为了让奉年将来能稳坐北凉王之位,我可以对朱无寒做出让步。”
“但仪山,奉年对朱无寒已经有了心结,如果解不开,那作为父亲的我,将陪他一同踏平武当,废了朱无寒!”
李仪山听了这话,脸愁苦之色更甚。
他明白徐骁的意思,在徐奉年看来,朱无寒给他带来了奇耻大辱,若不能报仇雪恨,每次面对朱无寒或与其相关的事,徐奉年都将如今天这般冲动。
刚才徐奉年是在他们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