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上前两节课是民事诉讼法。
没有特别的事情要忙的话,乔允清是不会翘课的。
今天也不例外,她没有翘课的理由,所以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桌面上放有几盒药片,乔允清看向何嘉的床位,已经空了,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何嘉留下的。她总是如此早出晚归,这常常让她想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母亲。
何嘉的善举让乔允清内心有些动容,她待人向来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对大多数不关己的事情置若罔闻,从来不刻意与人交好或交恶,鲜少朋友,也鲜少人会主动关心她或者想起她,她已经习惯这样冷漠的生活了。
何嘉待人从心而发,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愿意主动去帮忙,别人待她七分好,她还之十分,别人待她十分差,她便还之七分,剩下那三分于心不忍,留有余地,在乔允清的眼里,她有点傻,却是个极其心善的人。
乔允清有些欣赏她,欣赏她有勇气善良、愿意善良,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而她与何嘉却完全不是同一类人,她宁愿亏待别人也不愿亏待自己,不讨好每一份冷漠,却不亏待每一份值得盛待的热情。
刷完牙的张亦涵从阳台走进宿舍,看到乔允清在换衣服,关心道:“你昨晚咳嗽得那么厉害,今天还去上课么?”
“嗯。”乔允清套上了大红色的针织外套。
张亦涵盯着乔允清单薄的身材叮嘱着:“那你注意身体,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就和老师请个假。”
乔允清轻嗯了一句,拿起了桌上的药片。
张亦涵笑道:“这药是何嘉放的,那是专门治感冒的普通药片,记得不要空腹吃,上次我感冒也是吃了何嘉给的药,很快就好了,你这感冒反反复复的挺折腾人的吧,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呀。”
“好。”
张亦涵见乔允清不再说话了,便自己忙自己的了,她已经习惯乔允清寡言冷淡的性子了,但她从来不为难别人、不占别人便宜也不给人添麻烦,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也挺自在的,偶尔看到她一个人在校道上,走路带风,看起来很酷,但更多的时候觉得她很孤独与安静,似乎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内心一定装了很多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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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允清上课时习惯坐最后一排,大多数时候自己一个人坐,偶尔和陶知逸一起。
今天的民事诉讼法课,陶知逸翘了马哲课又来陪她上课了。
陶知逸主修历史专业,从大一开始,一有空就跑到法学院听课,整个学年下来,民法刑法的理论知识学得很扎实,目前考虑辅修法学专业。
由于她经常混迹法学院,再加上她那张美如汤美人(一位很有气质和涵养的女明星)的脸蛋以及爽朗的性格,法二班的同学们对她的印象极好,把她当作半个法学人,班里聚餐旅游时,也会把她叫上。
起初,乔允清以为她是对法学感兴趣才跑来法学院听课的。最近才知道,她是为了看法学院的高材生徐梓扬才来。
说起徐梓扬,法二班男生们的骄傲,是他们这一届法学院最俊朗出尘翩翩如玉的学神。
在转入师大实验高中前,陶知逸和徐梓扬是同班同学,两人兴趣爱好相同,颇为聊得来,后来闹出了一些不愉快的绯闻,陶知逸不堪流言蜚语的中伤,灰溜溜地转学了,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徐梓扬了,没料到的是,他们大学后会在同一个校园里重逢,可把陶知逸激动得想去爬珠穆朗玛峰。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乔允清发现陶知逸上课时经常把目光落在徐梓扬身上,迎面相遇时,却从来没和徐梓扬打招呼。
乔允清问她:“不是最好的朋友么?为什么不和他打声招呼。”
陶知逸听后,淡淡地忧伤了起来:“我打了,可他……他居然没有认出我来!”
一回想起在S大校园里看到徐梓扬时,陶知逸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温柔地笑了笑,冲徐梓扬挥了挥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