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巧被那其中一人看见了。
那群人带头的人名叫吴兵的摁着孙生就在厕所里一顿打。
孙生没有钱,被打了几次,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他家里人平时教他,家里穷,遇事要多忍让,但也架不住一二再再而三的被欺负。
俗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呢。
于是便揣了把菜刀,心想着再受欺负,便把刀拿出来,吓唬吓唬吴兵。
过了两天,吴兵又堵在厕所问孙生交钱,孙生便把菜刀亮了出来
吴兵说呦,你小子真牛逼啊,那把刀就想吓唬老子,当老子吓大的?
说完了还要打。
孙生急了眼,一刀捅了吴兵的肚子。
从此孙生就再没上过学。
孙生先是在老家躲了俩个月,后来在老家没饭吃,呆不住,又去王永生的屯子里呆了仨月,他与王永生关系不错,王永生把他偷藏在家里的地窖里,跟那些大酱和腌咸菜呆在一起。饿了便吃些放着的生玉米,到了晚上才从地窖里出来放风。
但晚上其实也不好过,
后来孙生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消失无踪,从此不见踪影,没想到时隔数年,竟成了一名警察。
而由于当时实在比较混乱,九七年,正是下岗的高峰期,全国七千万的下岗工人,这是个什么概念?加之学生之间打架斗狠的事实在太多,公安根本管不过来,找不到孙生,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只是可怜一个孙生一个吴兵。
一个与上大学改变人生的机会失之交臂,一个被捅坏了膀胱,一辈子都得挂了个尿袋子活着,从此干不了重活,成了废人一个。
……
洁白的墙壁上,“依法调节,构建和谐”的八个大字红色大字很是醒目。
这是一间简陋的调解室,放着一张圆形的木头桌子,苏大军呆呆的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他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是王永生这个畜生骗了他,拉了他家的煤炭还不给钱,怎么被按在凳子上晾了两个小时的却是他自己。
而那畜生却在外面喝着茶谈笑风生。
果然,城里的套路深,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假。
“生子,悠着点,别把人给吓着了。”王永生边说着话,边打量孙生。
几年不见,模样倒是没有变,只是穿上了一身警服,人显得格外精神。
性格也不再是当年那般,含蓄腼腆,像个说不出话的蔫巴黄瓜,如今眼光闪烁着,瞧着是灵动多了。
“没事,三哥,我都明白,事儿肯定给您办妥。”孙生点了点头说。
门外依稀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咔哒,调解室的铁门开了又关上。
王永生和孙生走了进来。
王永生一屁股坐在苏大军的对面,和和气气的从兜里取出根荷花牌烟,点燃了递到苏大军手里。
苏大军苦着脸笑笑,欲哭无泪,他的兜里的手机,香烟,打火机在两个小时钱就被收走了。
而王永生递给他的这支烟,还是他自己的烟。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孙生歪戴这个帽子,看了看苏大军说。
苏大军默然不语,他怕他再说话,一顶寻衅滋事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苏大军同志,您也别着急,这王永生同志我是知道的,平生最讲信用,这样,你要实在信不过他,你把这笔钱记我头上,我叫孙生,警号你也看见了,如果最后出了啥子事,你叫你老板到派出所找我就是。”
苏大军还是没有出声,不过孙生说了这话,让他心下稍安,这番话,算是给王永生做了担保了,毕竟,孙生是在职公安,跑不了的。
“没什么异议的话,就录一遍笔录,握手言和,相互道歉,再在调解书上签字画押吧。”
“兄弟,我服了。”苏大军咽了咽口水,低着头对王永生说,“只要兄弟你把煤钱还上,其他的事,兄弟你说了算。”
王永生点点头:“大哥您真是太客气了,我早就说过,我是正经的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信用二字,只要电力局把款结了,不需您说,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钱还上。”
苏大军心想,老子想不客气行么,路上随便遇见个警察都是你的人,我还能说什么。
一瞬间,王永生的形象又在苏大军心中变得神秘起来。
这倒是苏大军多想,如果王永生今天路上遇到的不是孙生而是别人,王永生恐怕今天就栽了,所谓无巧不成书,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王永生和苏大军分别在调节书和笔录上按了手印,签了字,走出派出所。
苏大军的夏利被小和尚板板正正的停在派出所门口,但苏大军想要再开着他的夏利跟车是不可能的了。
他自己也明白,不等王永生把第二趟煤拉完,自己是别想惦记着单独行动了,肯定是要跟在王永生左右了。
万国饭店的大餐肯定是别想了,那是全滨城至少是明面上最有排场的饭店了,别说是万国饭店,就连最近新开的香格里拉王永生也吃不起。
王永生,小和尚,孙生,林宏杰,苏大军五人在一家名叫鸿兴家常菜的馆子里吃了饭,这是一家小夫妻店,量大管饱,好吃不贵,王永生点了一份溜肉段,一份酸菜白肉,三碗坛肉,一条大马哈鱼,一盘地三鲜,外加一份尖椒干豆腐,都是很硬的菜码。
觥筹交错,两斤北大荒酒下肚,众人脸上见了红,气氛为之一缓,称兄道弟了一阵,苏大军心中的疑虑也消了许多,甚至拍了拍胸脯保证,只要王永生王兄弟开口,拉多少煤炭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