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母一时语塞。
片刻的沉默后,魏母察觉此路难通,脸上掠过一抹尴尬,换了个说辞:“阿雅,你持家有道,我们都心中有数。况且你和楼儿的婚事乃天作之合,即便璐璐进了门,又怎会动摇你的地位呢?”
苏雅已感厌倦,无意再与魏母周旋,直言道:“蒋璐璐若要进门,除非魏崇楼与我协议和离。”
圣上亲自赐婚,若是休妻还好说,但是和离必须禀报。
魏母面色骤变:“阿雅,你这是怄气吗?你知道楼儿的前程全赖天意,无旨意便是断了他的仕途啊。”
魏崇楼高中状元之际,恰逢家中祖父仙逝,为保仕途顺遂,他匆匆离妻返家守丧。
在魏母眼中,苏雅顾及的正是魏崇楼的官场之路。她的要求,不过出于嫉妒罢了。
“那就看在他的前程与蒋璐璐之间,他如何权衡了。”苏雅丢下这句话,径直返回了云轩阁。
回到居所,玲珑忧心忡忡地问:“小姐,如果蒋璐璐不嫁,您就不离了吗?”
苏雅正色道:“非也,无论魏崇楼娶或不娶,我意已决,只因他们轻视于我,我也无须手下留情。”
夜幕降临时,魏崇楼怒气冲冲地踏入了苏雅的院落。
入门即咬牙切齿:“苏雅,你未免太过分了,璐璐何曾得罪于你?她纯真善良,世间罕见,我对她动情,情非得已!还有雪儿,自你进门她便敬你如嫂,你这样针对她,是真要逼我休了你吗?”
休妻与和离,两者意义大相径庭,和离属正常离异,而休妻则会使女子名誉受损,除非犯下七出之条,否则不应轻易为之。
彼时苏雅正用晚膳,闻言瞧着满桌佳肴竟没了食欲:“我为你们魏家守孝一年,你有胆量休我吗?”
在大虞,为夫家守孝的妇人,不可轻率休弃。
魏崇楼若敢在休了苏雅后迎娶蒋璐璐,唾沫星子足以将其淹没,仕途也恐将毁于一旦。
他认定苏雅是算准了这层,怒火更甚:“无论如何,我要娶璐璐。你若识相,就别再为难雪儿,那些手段毫无意义!”
苏雅搁下筷子,眼神深邃地望着他:“你自己想想,我没来之前她过得什么日子,自从我来了之后又是什么样?你有空责备我,不如先把你妹妹欠我都补上。”
魏崇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雪儿即将及笄,是我的亲妹妹,你身为她嫂子,竟会计较至此。”
苏雅嘴角挂着一丝不以为然:“她总说我不配,那我自然不必对她太过宽宏。”
魏崇楼面色微变,看来,苏雅是心生嫉妒了,他的语调也随之柔和:“阿雅,我与璐璐虽情投意合,但你毕竟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雪儿的话不过是气话,你不必为此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