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乐上前,走到卡座前两人的对面,脸上堆满笑容,本来就是阳光大男孩的李可乐,此时看着更具亲和力,“二位好,我是盛欣装饰的李可乐,这位是我们组的组长设计师周斯南。”
周斯南在旁边伸手打招呼,只是在看到李阿姨女婿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
“你们好,我是周斯南。听李阿姨说,二位婚期将近,首先先恭喜二位。黎小姐这边有任何装修上的想法,都可以和我们沟通。”
“谢谢,叫我黎曼吧,本来我们是想找独立工作室的,但我妈一直推荐你们,夸你们做事踏实,为人实在,反正都是装修,只要你们给的方案好,我就定你们。”
黎曼身穿一条绿色碎花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西装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大气。
坐在黎曼旁边的程陆,白色衬衣加黑色西裤,上衣一件针织外套搭在卡座的扶手上。
也不说话,就慢条斯理的喝茶。仔细一看,慢条斯理的背后,在看到周斯南的那一刻,眼神有些躲闪。
程陆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定。
李可乐很会来事的,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拆开包装,抽出一支,起身双手递给程陆,“程哥,抽支烟。”
黎曼见了,没等程陆说话,出声婉拒道,“谢谢,他不会抽烟。”
周斯南见状,斜眼看了程陆一眼,挑了挑眉,觉得有些无趣,就装吧。
简单聊了一下黎曼喜欢的装修风格,敲定给设计初稿的时间。
聊到装修预算的时候,坐在一旁一直凹造型的程陆才缓缓开口说道:“预算不设限,只要曼曼喜欢。”
边说边侧过头,深情的看着黎曼。
周斯南似笑非笑地看了程陆一眼,又转向黎曼,拍着马屁:“黎小姐真幸福,程先生对你真好。”
程陆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碧绿的茶水溅了几滴出来,滴落在他的白衬衣上。
黎曼一脸焦急的,扯了一张茶几上纸巾盒里的餐巾纸,温柔的给程陆擦拭胸口前的几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小水渍。
见状,周斯南和李可乐默契的对视一眼,李可乐满脸堆笑,“黎姐和程哥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呀。”
最后四人相互加了微信,李可乐拉了一个项目群。
离开时,黎曼给了周斯南一张名片,跟周斯南说如果有美容方面的需求,可以去她的美容院,有朋友有这方面需求的也可以介绍过去,她一定会看在周斯南的面子上给一个很高的折扣。
拿着四方形的名片,周斯南仿佛透过名片,看到了李阿姨那副放在任何一个阿姨圈里,都能脱颖而出的精致状容。
目送黎曼和程陆上了茶楼对面的一辆白色奥迪A6,周斯南和李可乐又返回了光华茶楼,刚才点的两杯铁观音,45元一杯,还一口没喝过呢。
李可乐毫无形象的往卡座上一摊,就差脱了鞋把腿搁茶几上了。
“南姐,你和那个程陆认识?”李可乐吹着茶杯里的茶叶,喝了口茶。
“从哪看出来的?”周斯南刷着朋友圈。
“咱们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程陆的第一眼,你有一种看傻.逼的感觉。而且我从你勾起的唇角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李可乐笃定的分析。
周斯南考虑到个人形象,只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还不易察觉的嘲讽,既然是不易察觉,怎么被你察觉到了,你可真是个小聪明。
“前男友的狐朋狗友。”周斯南嗑了粒瓜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李可乐在听到“前男友”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身体在一瞬间完成了从绵软的橡皮泥进化成脊椎类生物的过程。
坐直了身体,凑到周斯南旁边,手握成拳状,当做话筒,伸到周斯南面前,操着一口怪声怪调的播音腔:“请说出你的故事。”
周斯南无语的瞪了李可乐一眼:“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没什么可说的。程陆今天一副豪掷千金,为博佳人一笑的样子,我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怎么说?”
“程陆不是荣城人,老家在曲县,知道曲县吧,不是有句顺口溜唱‘要饭也要出曲县’,曲县出了名的穷县,要饭也得出了曲县再要。他是家里的老大,大学考上了荣大,全家砸锅卖铁凑的学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就指望着程陆这个大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他家条件这么差呀,我倒是没看出来,今天看他的穿着,谈吐,我还以为是个文质彬彬的贵公子呢。”
“家庭出身这些都不是谁能选择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的人品可能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精贵’。”
“展开说说。”李可乐又燃起了八卦之火。
“没啥好说的,可能因为前男友的关系,跟他有关联的一切,在我这都被我戴有色眼镜看待,所以我的看法不一定客观。”周斯南抚额。
李可乐这人真的很立体,长得一副阳光正太脸,又拥有一颗七大姑八大姨才有的八卦心。
工作,他不一定积极。但聊八卦,他从不缺席。
“南姐,说说你前男友呗。之前听菲菲说,你前男友是个富二代。你们为什么分手呢?”
如果说对于八卦的热衷,李可乐排第二的话,那么吴菲菲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如果每天聊的八卦能作为业绩考核的指标,那么项目二组可以挑起整个盛欣装饰的大梁。
新三板上市,指日可待。
纳斯达克敲钟,触手可及。
“嗯,他家里有两个金矿。他妈觉得我家太穷,配不上他们高门大户,扔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给我,让我离开她儿子。我虽人穷,但志不短,在我们街道也有头有脸的,哪能为了五百万折腰。于是我当着他妈的面撕了支票,告诉他妈,我看上他儿子,并不是为了这区区五百万,就是奔着他家的两个金矿去的。没想到他妈把我们的对话录了音。他儿子听了以后,跟我提了分手,说我跟那些庸俗的女人一样,就只是看重他的钱。于是我们就分手了。”
“……”李可乐顿觉眼前一堆乌鸦飞过,留下满脸黑线。
坐了一会儿,茶喝得差不多了,周斯南和李可乐离开光华茶楼,回到了光华家园。
他们喝茶的卡座旁边,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似是听到了周斯南和李可乐的谈话,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满嘴跑火车。”
对面的年轻男人,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