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抱着一束向日葵来到病房的时候,靳禾刚刚刷完一套卷子,安弈一边给他批改答案一边忧心忡忡地皱着眉。
他担心靳禾被累到了。
靳禾神色坦然地看着手里的练习题,尽管他胸腔还是痛得不敢动,但是他手能动啊,手能动就能做题,这些基础题型又不费脑子,拿过来练练手罢了。
这架势周末乍一进门以为自己走错了,这里不是病房,而是教室。靳禾一见门口站着个人,笑容绽开:“周哥!你怎么来啦!”
“你这是干什么?!”
周末瞪着眼睛简直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是个病号啊,你刚做完开胸手术!”
“我知道啊,这又不费脑子。”靳禾把练习题放下,招呼周末坐下,见他手里还抱着花,“哎呦,来就来呗,还带什么花儿。”
“原本想带一些小点心来的,但是听安弈说你最近在忌口。”周末坐在他身边,神色温和道,“最近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靳禾说,“但是医生说还不能马上出院。”
“嗯,听医生的总归是有道理。”周末眼神扫了一下靳禾手上的卷子,问道,“这是高中数学?”
“啊……”靳禾摸摸脑袋,苍白的嘴唇抿起一个害羞的笑容,“你也知道的,我学历不高。”
“你想再参加高考吗?”
“嗯。”靳禾点点头,“最近在准备文化课的内容,已经搁置了七八年了,再捡起来……还挺吃力的,成绩没有之前上学的时候那么理想了。”
周末好信儿,拿起卷子来翻了一遍,是一张难度适中的数学卷子,满分一百五,靳禾答了一百三十九。
有那么一瞬间,周末在怀疑他在凡尔赛的机率有多大。
“一百三十九还不高?”周末瞪着眼睛问,“你打算考什么学校啊?”
“海戏啊。”
“你这个成绩考艺术类院校!”周末觉得简直是暴殄天物,于是又问道,“你之前上学的时候该不会是清北苗子吧?”
靳禾摇摇头,周末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那也不算是特别可惜……
“我高二辍学的,那个时候老师让我去京城参加什么奥数大赛,据说全国第一有保送名额,可以送去国外留学……”
“你……”
“哦,我在决赛前夕就辍学去发传单了。”靳禾挠挠脑袋,“不过已经有学校联系我了,但是我没去。”
“什么学校?”
“斯坦福。”
周末:“……”
“都已经保送了!斯坦福!你没去!”
“啊,因为不包学费吗,我家里的情况有点特殊,所以就没去!”
“你们家里人那群挨千刀的对你都做了一些什么!”
按理来说周末不应该说出这么没有分寸的话,但是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天知道他对于那种天道酬勤的小孩儿有多么喜欢,更何况靳禾的家庭情况他也了解,妥妥的逆境小松柏,一个保送国外名校的苗子被拉进娱乐圈里活生生蹉跎了那么多年!
周末一想起来就心口一痛,好像心脏病长他身上了。
就连安弈也没想过靳禾原来在学习那么好,他想过他之前可能是个三好学生,但是没想到……
“不过我现在开始努力应该也不算太晚吧。”靳禾挠挠后脑勺,“不过也没关系啦,哎呀,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那能一样吗。”周末把靳禾的试卷摆放整齐,“你英语呢?英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