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禾透过ICU的玻璃还能看见安弈守在外面,站在那里眼巴巴地往里面看,像一只被赶出家门了的哈士奇,看着又可怜又可爱的。
只可惜靳禾现在身上插得全是管子,动也动不了,于是躺在床上对着安弈遥遥地竖了两根手指。
靳禾:耶!
结果就这么一下子给安弈搞得破防了,靳禾眼睁睁看着他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安弈连忙擦去,蹲在地上接着哭。
靳禾:……
如果靳禾现在能动的话,他肯定就挣扎着下地偷偷看一眼安弈哭成什么德行了,毕竟他真的很少掉眼泪。
不能动。
靳禾叹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众所周知,生病的人是没有尊严的,他现在身上全是管子,难看……
不让安弈进来也行,要不然的话他多没有面子。
靳禾躺着,半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睡吧,睡醒了就可以做手术了。
安弈身上也没揣纸巾,只是胡乱用袖子擦眼泪,蹲在走廊里哭得像条狗,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只是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就离开了。
毕竟这种情况在医院里很常见。
安弈的袖子都湿了,混乱之际面前突然多了一张纸巾,捏着纸巾的那只手做了一款裸色美甲,手指修长白皙,中指第一个关节处还有一些老茧,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香水味儿。
他一愣,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姐。”
安茜把纸巾扔他身上:“那么大个男人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赶紧把眼泪擦擦。”
安弈连忙把纸巾接过来,胡乱擦干净自己的眼泪:“你怎么来了?”
安茜没回答他这个问题,隔着玻璃看着里面闭着眼睛睡觉的人,指了指问道:“就他了?”
“嗯。”
“长得还挺好看。”安茜嘟囔了一句。
那当然了。安弈站起来,见靳禾已经睡熟了,松了一口气:“你别让他看到你,万一吓到他怎么办?他那么脆弱可怜,不禁吓的。”
安茜:“……”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未来弟婿啊,不仅是我,爸妈已经在回来的飞机上了。”安茜四下环顾,“就你一个人啊?他不是有一个妹妹吗?”
“他妹妹说下半夜来替我。”安弈梗着脖子,“但是我是不会走的。”
“我没说让你走。”安茜叹了一口气,双手抱臂看着里面的人,感叹道:“他看上你什么了?”
“这么好看的人呦,都瘦成干鬼了也没脱相,真是,啧啧啧,我这辈子行善积德,下辈子长这样。”
“那你从现在起吧,你先给你的嘴积点儿德。”
安茜:“……”
安茜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下午还得去机场接爸妈,翻了一眼靳禾的病历本后,看着安弈还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垂头丧气的,走过去弯腰看着他:“你这又是怎么了?”
“躺在那里的不是你对象,你当然不心疼了。”安弈苦着脸说。
“你该不会在靳禾身边也是这个样子吧?”安茜摇摇头,“他状态怎么样?”
“没心没肺的,刚才还冲我比耶呢。”
“哦呦哦呦,想想靳禾又要做手术又要插管子,多遭罪呀,还得分神来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