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长言重了!应该的。”甘盘谦卑的作揖到。
屯长以及几位族老接下来就是对甘盘毫不吝啬的夸赞,忽略身后的好娩和车夫,只当侍从或者学者。
“早就听说甘盘公子年轻,却不想如此年少!”
“是啊是啊!还谦卑有礼,真是少年英雄啊!”
“真是我清水城,阮州百姓之福啊!”
近来这一年来,这样的夸赞甘盘听得太多了,只是敛着眸子笑笑不作答,好娩被挤在最后面走着,看着前面被人簇拥着的甘盘,忍不住想笑,根据近几日的接触,感觉甘盘并不喜欢这样太热情的欢迎方式。
甘盘和好娩被安排到屯子里的理事堂偏殿,屯长等人还想陪甘盘一起用晚饭,甘盘以山路颠簸头晕为由拒绝了,考虑到明日还要下田,有重要事务,屯长和族老们让人给甘盘三人端来晚膳,就各自回家歇息了。
四方木桌上简单的放着几盘菜,车夫鱼老头已跟着甘盘一年多了,两人相处倒是没那么多尊卑之分,两人默契的坐下,好娩站在一旁,身后的手悄悄地摸着自己的屁股,也不是自己养尊处优,着实是这牛车速度太慢,这一路坐的腰疼屁股疼,想着自己的爱马肥肥,骑着又快又舒服,着实怀念啊!
好娩站那儿犹豫的样子落到了甘盘的眼里,便生了怀疑,抬头微微的看了一眼好娩,湖蓝色的布条随意的绑着一头黑发,身着浅蓝色的里衣,外面披着兽皮外衣,虽然长得不算难看,但是常年的风吹日晒加上营养不良,导致脸上的皮肤有点黑黄,再加上从她家乡到清河镇也有几十里,怎么会坐不惯牛车?正常的百姓家出行大多都是靠双腿,少数人才有牛车坐。
“怎么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牛车,以前大多时间都是靠双腿行走。”好娩看着甘盘的眼神,紧忙开口到。
甘盘轻轻地哦了一声,便不再细想,与他无甚关系,这天下时局变化万千,今日敌明日友的,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对自己无害就罢。
吃过饭三个人便各自休息了。就是夜晚属实难眠,这山间的风跟鬼嚎一样呼呼作响,好娩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半个多时辰,才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这青松镇的山风就将人惊醒,屯长几人迫不及待的等在正堂,好娩跟在甘盘身后来到正堂,来回踱步的屯长激动的走上前,急切的说“甘盘公子可是可以出发了?”
甘盘也不摆势,主要是考虑来年的小麦也快要下地了,烧田之事耽搁不得,主要是无法浇灌的山地镇子,还要看老天心情,赶下雨前烧田,机会更是少之又少,甘盘跟着屯长一干人走在镇子上,站在镇子正中间,能看到整个镇子的田,本是山地能耕种的地就少,一片一片的田依着山势错落有致。
跟在身后的好娩看到这田,不由得心里想,这田一点浇水的可能性都没有啊,完全只能靠天了。
甘盘站在镇子北头最近的田埂上,同样也想到了烧田之后的浇水问题,田埂两头站满了各个村的族长,今日也是来看学的。
“其实烧田很简单,主要是秋收完的秸秆均匀的撒在地里,让看天象的天卜者看好时机,赶在下雨之前点了这秸秆,让雨水把这草木灰冲进土里,一来呢,可以驱赶病虫,也可以预防来年病虫害,二来呢,这灰烬是一种肥料,有助于来年小麦谷子等的生长。”甘盘踱步走下田,站在田里边比划边说。
田埂上的各个族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屯长后面站着一个记录官,手里拿着帛书一遍画一边写。
“不过,青松路靠近山体,烧田的时候,要在边沿挖出防火沟,防止烧到山林和镇子的房屋。”甘盘仰头看了一眼遍山的青松说到。
“明白了,甘盘公子,我们这儿是靠山吃山,可不敢误烧。”屯长笑呵呵的回应着。
甘盘随即蹲在田里,用手捏了一把土,皱着眉头捏碎了,随即开口说道“这块田太贫瘠了,种不出多少粮食的,青松镇不是善养牛羊吗?动物粪便,尽量全数撒在地里增肥。”
屯长和族长细心听着甘盘的指导,记录官也都一一记录在帛书上。
还好秋季多雨,得知后日凌晨降雨,屯长安排各个村的族长回去早做准备,用过午膳甘盘和好娩便坐上牛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