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中,只有一道烈焰袭卷的风暴矗立于天地间,闪烁着橙色的光芒,就像他一开始的名字一样,“黎明之翼”的颜色,现在却只能出现在残阳之后的灰暗中了。
哭泣之子就停在空中,不断抛射着余烬,就像要将整个世界拖入燃烧着的炼狱一样。
......
“她们怎么还没好,这里越来越热了。”安奇擦擦头上的汗,火场很热,他还穿着公整的西装,很热的。
生命迹象是没有的,这一片的街区已经变成了死地,没有活物的生息,充斥着无机死亡的味道。
安奇望着废墟感叹:“哎,又是这样,这里也要变的和凌波市一样了。”
“不一样哦,在钢琴家的盛大曲目中,所有人都是自愿走向死亡的。”
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充满威胁。
也不知道安奇是怎么做到的,转身的同时骑士剑就已经挥了出去,“铛”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黑色的骑士剑停在空中,挡住安奇斩击的却不是金属的武器,是金黄色的纹路,很像黑鸦绘制的神秘魔法,但却是安奇从未见过的东西。
“不要这么激动呀,你平时都是怎么压住你的情绪的。”一个骷髅头站在安奇两米之外,橙色的结界将安奇的攻击尽数拦下。
安奇质问道:“这次爆炸,是你们搞的鬼?”
“‘你们’这个用词并不准确,一人所为,使用复数是错误的语法。”
骷髅头摘下高顶帽向安奇行了个礼,“我是‘旧日之诗’,本是一名诗人,对用词还是比较讲究的,请谅解呢。”
“‘旧日之诗’?这不像一个名字,但我没听过这种代号。”
安奇持剑做招架态势,通过刚刚那一下斩击的试探,安奇判断对方的实力很强,已经超出小打小闹的范围了。
“嗯,本名我已经舍去,连同我的所有过去。”“旧日之诗”文艺地说着,但遭到安奇的吐槽。
“文艺什么的去文艺区呆着,别来大城市捣乱。”
安奇和吐槽并没有惹到“旧日之诗”,他只是将高顶礼帽戴回到那颗光滑的骷髅头上,
“很遗憾,这个世界以容不下我的诗篇,最至臻的艺术,应该向天启展示,此为我的拙见。”
遇到个疯子,安奇已经判断出这个“旧日之诗”的性质,向天启表演艺术,这不是疯子是什么?不是疯子也是傻子。
将这种人当场抹消,事后连责任都不会有人来追究。
但在安奇挥出第二剑的时候,安奇一脚踩空了,燥热的环境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黑暗,以及黑暗之中不停翻涌的迷雾。
“旧日之诗”的声音响起,“阁下就在这片空间多待一会吧,不会很久的,但为了让阁下安分一点,就让他们陪陪阁下吧。”
几幅诗卷在空中展开,金色的文字从诗卷上脱离,安奇能看懂文字的内容,描述的是不可名状的怪物。
“希望阁下能与他们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文字各自汇聚,那些只能通过文字叙述不可名状的怪物,竟然出现在安奇面前。
“克苏鲁?有点难办啊。”豆大的汗珠从安奇脸旁滚落,在不可名状的怪物的对比下,安奇显得是那样渺小,那样微不足道......
在不知道多少次眼前一黑后,吴桐再次从生死的边缘苏醒过来,他都快放弃思考了,但是凭借着一股狠劲,吴桐坚持到了现在。
又一阵热浪袭来,吴桐又一次双臂挡在身前防御,只是这一次,热浪的感觉变得不同。
经历几十次热浪炙烤的吴桐立马发觉其中的不对,睁开紧闭的双眼,吴桐看到一个身影。
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吴桐面前,吴桐看到,面前的它的身上,好像少了半只胳膊。
“你怎么来了?”吴桐有些错愕,那个自动人偶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人偶身上的衣服被烧没了,露出纯白的球形关节,但在此时,吴桐却并没有感到有多瘆人。
面前的人偶刚刚可是为他挡下一道热浪的,吴桐感谢都来不及说的。
人偶没有说话,吴桐也想起黑鸦没有给人偶装发声系统,人偶面向吴桐,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就好像在说话一样。
一阵冰凉滴落吴桐后颈,吴桐抬头向天上望去,原本昏暗的天空被另一种墨色侵染,雨,雨水,非常多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是黑鸦,黑鸦他们成功了。”吴桐心中一时振奋,天时已至,吴桐的机会来了。
暴雨吸附了难以沉降的余烬,链锁爆炸的死局就这样解开了,大块的余烬停滞在空中,纵使它们是哭泣之子自主抛射的物体,现在也脱离了哭泣之子的掌控。
人偶更是出手抓住了一块较大的余烬,无机的身体不能作为余烬爆炸的引信。
在看到人偶抓住余烬后,吴桐立马想到,可以让人偶引导吴桐的子弹射击哭泣之子。
这一念想,也同时传到人偶那里,人偶不带任何表情的脸面向吴桐,吴桐从她的眉宇间看到一份坚定。
吴桐点点头,“悲伤”退膛,吴桐从枪中取出一枚晶莹的子弹,放到人偶的手中,人偶握紧子弹,坚定地向哭泣之子靠近。
哭泣之子也察觉了人偶的动作,抛出了更多的余烬阻拦人偶的前进,但就像刚刚那样,人偶用手拨开了余烬形成的“壁垒”,无机身体是无法引爆余烬的。
它大可直接引爆余烬,但吴桐当然也想到了他会这么做,吴桐跑到了哭泣之子的另一侧,“悲伤”连续射击,使哭泣之子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这边。
余烬大量沉降,失去安全感的哭泣之子只能抛射更大的余烬块阻挡人偶的前进,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偶就从余烬之后消失了。
来不及找寻人偶的踪迹,吴桐的子弹已经将它逼到绝境,汉白玉的身体出现一个又一个弹孔,井喷的情感正在让哭泣之子失衡,这尊汉白玉雕像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了。
哭泣之子等不了了,即使在暴雨的逆位条件下,哭泣之子仍使出了那招烈焰风暴,热浪滚滚,却吹不散哭泣之子心中的惶恐。
风暴之上,人偶破开烈焰跳进其中,哭泣之子反应不过来,让人偶冲到它的面前。
人偶捏着子弹的拳头散发着淡淡的光,即使只有一只手,人偶不受影响地完成了挥拳的动作,纯白的手砸在哭泣之子脸上。
裂痕在汉白玉的外壳上出现,想蛛网一样扩散,强烈的情感从缝隙中喷涌出来,白玉的外壳破碎,露出来的,是烈火烧尽后,灰烬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