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还未来的及松口气,便不由得大骂开来,“狗娘养的,谁住的树屋,连个绳梯都没有,天杀的修这么高自己跳下来的!”
不怪乎众人不生气,一般而言,树屋在不住人的时候,一般都会放下一段绳梯,绳梯距离地面最多也就三米罢了。
一般进山留宿的都是猎户,通力合作一下也是能攀到绳梯的一般人都会在用完后放下绳梯。
但也有一些木屋失修,绳梯早就断了,这时候就往往需要能爬树的人,上去后放下绳索让其他人爬上来。
本来这个队伍是有人的,就是那个被称为树猴的受伤男子,但现在的他连逃跑都得让人拖着,实在难以完成这个重任。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已经是距离最近的木屋了。
按照各自对这片山林的记忆,这附近最近的树屋至少也得十多里!
可经过了前半夜的奔逃,众人此时的体力都有些不济了。
难道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众人心想,不禁望了望那领头的壮硕男子。
不过,似是天公不作美。大江哥还未来得及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身为猎人的警觉性却使他回头望向无尽幽黑的密林深处。
这一瞬间,声音仿佛从世间消失了,有的只有望不到边的黑暗以及彻骨的寒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他们来时的林路。
一对冷冽的幽光,宛若铜铃大小,在昏暗的林影中闪耀,由远及近,慢慢的,铜铃光芒的主人显露身形。
一只体型两米半左右的老虎出现在月光下,对着古木下的猎户们龇牙咧嘴。
出现的老虎一身金黄色皮毛上黑纹深邃,在月光的照射下,皮毛仿若散发出淡淡的金辉,额心的王字,宣告着捕食者的森林地位。
猛虎虎口微张,首先给人以惊骇的,便是上下四颗虎牙,四颗獠牙暗白而形长,仿佛四柄刀子安插在虎口之中,可撕裂一切猎物。
虎嘴周围的毛发,并非白色,而是丝丝血色,一些毛发已经打绺在一起,如果可以挨近老虎的话,必然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猎户们看的目眦欲裂,本来几天前他们这一支队伍有十一个人在深山狩猎,结果其中一人被老虎袭击,当场被咬碎了喉咙,而那个受伤男子树猴也是那时候受了老虎一爪。
好巧不巧的是,这一死一伤两人,恰恰是队伍中的攀爬好手。
此刻,老虎在缓慢的逼近猎户,平时老虎都是有自己的领地的,但一般而言,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话,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的。
但这头老虎却一路追随猎户至此,可见山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起码这老虎的领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它不得不外出来捕食。
“大家伙抄弓箭,开子、路子右边,田二、狗剩左边,小树、飞鸡你们尝试能不能爬上去,剩下的护好树猴。这畜生跟紧咱们不放了,拼了。”
眼看躲不过去,大江哥立马进行分工,准备拼命,今天注定不能善了,就是不知道得付出多少人命。
似是忌惮众人手里的弓箭,老虎弓着身子,目光凶狠地盯着分散开来的猎户,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道寒光从上空划过,在月光下只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黑影。
“吼吼~”虎啸震天,打破丛林寂静。
众人惊讶,只见一支利箭直直的插在老虎的左眼里,鲜血沿着眼眶蜿蜒而下,就像是老虎在流泪。
“好机会,大家伙上。”
来不及多想,大江哥立马张弓搭箭,对准老虎的另一只眼睛,希望趁着这个时机可以再射瞎老虎的另一只眼。
嗖的一声,弓箭射出,不过却未能命中,老虎身为猛兽的警觉性使老虎从失去眼睛的疼痛与狂暴中警醒过来,躲过了这一箭,然后没有丝毫留恋,转头就跑了。
一场即将爆发的流血大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众人看着雪地上的血迹沿着林路一路消失在黑暗中。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被拉的无限长久。
呼,不知道是谁的喘息声传出,紧接着就有人瘫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生命气息。
大江哥看着众人放松的神情,这几日来被追杀而紧绷的一根弦也是稍稍放松,旋即对着树屋抱了抱拳以表谢意,随后吩咐众人开始生火,照顾伤员。
至于道谢,在这大半夜的山林中,无疑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老虎刚走就嗷唠一嗓子冲着三十米高的人就为道一声谢谢?
至于请他人下来一叙,他们与老虎对持了这么长时间,都快干起来了才暗中出手相助一把,明显是观察完了局势,对方的人肯定少于自己这方太多,实力不成正比,万一自己这方有什么歹念,直接就给老虎加餐了。
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江哥虽然自己知道自己这伙人是好人,但别人不知道,谁家好人会对别人张口就来一句自己是好人,这不纯纯给别人造成压力感吗。
索性上方的人并没有驱逐的意思,大江哥他们便也在这里休息一宿,也可以帮上面的人警戒下危险。
这就是一场山林猎户之间的默契,虽然其中并不是猎户。
出手之人自然就是凌云木,早在大江哥他们快要接近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脚步声惊醒了。
越凡境中期提升的不仅仅是身体素质那么简单,听力、视力、耐力都会得到长足的发展。
借助月光,凌云木已经摸清了双方的实力,不过是一群未入道途的凡人猎户和一只凡兽老虎。
无论哪一方对于凌云木来说都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作为路通门的外门精英弟子,哪怕仅仅只是个九品门派,拳拳两千斤,邦邦几下,这老虎想求生也得学两声猫叫,更不用说这些凡人猎户了。
这一拳两千斤的力道,就是一些习武二十年的老教头都抵挡不住。
“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凌云木望着夜空那散发清辉的玉盘,很亮、很清、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