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乖乖坐好啦!”敬柏泽自然舍不得真的在少女的手臂上咬一口,只能珍惜着怀中不安逸的轻柔,转头穿透大部分褪转为透明质感,经过计算弥补真实光影与画面的空梭梭体,看向接壤宇宙的遥阔天际,目光逐渐恍惚迷离。
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远行了。以往总是因为完成一半的任务或摇晃躺倒的醉语而被暴怒赶出家门,既要帮助给予极少资源支持的客户完成额外的条目,又要忍受许多不同等级的械造师的冷眼恶语,他早就习惯了匆忙的人群从身边绕走,没有停下脚步的孤立无援。
但这次不同,他不打算让沐糕也沾染这些强加在自己身上所谓的责任应该承受的磨难。必要时,倒是也可以让他们见识见识他的“成长”。
“柏泽。”像是害怕这舒缓律动的温热气息如骤然醒来的迷梦泡影刹那破灭,盛安沐糕紧紧依偎着敬柏泽,声音软糯而好听,“完成二阶段的考核之后,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想做的啊......估计是跟着老爸学习械造师的知识吧?不过这个就像你一样,属于个人的兴趣,不需要刻意花费大量时间啦。唔......真要说的话,好像没有呢。”敛藏不能向心爱之人展露的凶狠,敬柏泽回过神,认真思考片刻才微笑回答。
“那你能……呜……”得到少年并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盛安沐糕欣喜地偏转身躯,但似乎又想到什么,生硬截停体现自己无理任性的话语,气馁地将脑袋埋进他不算专精的坚实但却极具安全感的胸膛,“还是算了。”
“小笨蛋,放心吧。想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要依靠我完成也是可以的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说过的嘛,侠客可不会抛下他的意中人不管不顾。”绝对会羡煞旁人地肆意抚顺指绕少女的黑紫发丝,敬柏泽同样能够明悟她未说完的想法,“不过,用侠客什么的来形容我,合适么?”
“呜……泽!”盛安沐糕对于敬柏泽最后补充的一句联想幽默,明显划分为无关紧要的语句抛却,心里只回响着不会反悔的他允诺的陪伴。
瞬间满溢爱意的绯红脸颊,开始向防御崩溃的边缘发展的诱惑吐息,与甚至还能咂嘴回味的清晨如出一辙的媚眼。如果这是正在放映的典藏动画影剧,敬柏泽绝不怀疑,周围会凭空飘冒粉红色的情欲、浪漫彼此交融半数的心形图案,适时奏响的背景音乐则颇具舒缓的优雅格调。
等等!真的有未曾听过的音乐,像相关的神话古籍中记载并至今仍然备受部分人信仰——流芳千古的爱神正展动着自己纯净洁白的翅膀,用祂那弥散奇特魔力的小手,向我们祝贺挥洒喜红色花瓣?空梭!你……
少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忍耐不住的少女顺挽斜散的几绺理智至耳后,就带着勇敢的羞涩,奉上自己意犹未尽的谢吻。
哦呀呀......与功成身退的爱神互相友好点头致礼,空梭微笑着禁断自身的录像与录音设备,而后又觉得不够稳妥:天造地设的爱情,可不允许被其他浊秽的眼睛玷污;索性伸手关闭所有不相关的“门窗”,独留单向播放音乐功能,给予两人足够安全的共处空间,识趣地专注监控最基础的行驶系统。
......
享受着葡菟力道恰到好处的太阳穴按摩,男人艰难咽下味道与颜色皆符合怪异类别的“营养饮品”,受酒精的影响并未恢复的食欲彻底消耗殆尽,犹豫许久只能尴尬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以极快的速度,心虚不已偷瞄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显然还在生气的小可爱,动作缓慢想要放下餐具。
聪慧的敬湫若自然明白这些连续行为的含义,不过一想到自己花费心思分装而深藏各处的酒饮,昨天于空奇星树盆栽藏匿处有一瓶不翼而飞,她就不免要转身努力蹬爬,可爱地双手叉腰危险站立在冷汗直冒的餐椅上,以提升自己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气势,只有让人忍不住抱起举高的冲动同时,冷着小脸诘责:“爸爸,浪费食物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唔,好像又有一瓶酒饮不见了呢。”
“吃不下了......没有!不可能!哎呀,你站这么高干什么,快下来!”被敬湫若称作“爸爸”的糟糕男人显然被宝贝女儿这敌我皆伤的冒险突击吓了一跳,趁机将还未吃完的早餐推远,慌忙磕撞开阻挡自己动作的一切,疾敏地绕着餐桌抵达她的身边伸手拦护。
“哼,我又没说是爸爸你喝的,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否认?”以自身小小的安危诱引爸爸一步踏入致命陷阱,这一招简直就像品尝糕点时要微眯起眼睛“呜唔”享受的甜蜜,令人无可挑剔,敬湫若似是忘却刚才装作恼怒的样子,短暂露出得意的微笑。
至于可能会因为站不稳而摔跌惊叫倒地的情况,敬湫若则是放心地交给收回机械爪迷糊眨眼的葡菟,尽管有时候它看起来有些呆傻,但对于安全方面的问题,它自启醒以来,就未曾有丝毫的松懈。抛却荣辱使命之说,它所接受的第一条基命指令,就是以自毁为最终手段,竭力保护敬湫若。
“呃,我是想说......”男人迟钝地挠头还想尽力诡辩些什么,但随着对上女儿忽而敛藏笑意的面无表情,又不得不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叹气低头承认,“好吧,对不起,湫若......都怪我没忍住,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原谅爸爸好不好?”
“总是这么说呢。”第一次带着拒绝的意味推斥男人想要抱举自己的大手,敬湫若灵活地跳下餐椅,华美仿若澜蝶彩翼的裙裾浮舞,柔缓的言语忍含丝许悲伤的哽咽,“妈妈还在的时候,爸爸才不是这个令人讨厌的样子......我回房间了。”
保持着没能被原谅的尴尬滑稽姿势懵怔失语,男人微张着嘴,窝囊看着敬湫若那总是向自己哭诉遭受同学嘲笑的娇小背影与耷垂着猫耳紧紧跟随的葡菟逐渐远离,脑海中极不情愿闪现那个他至今也无法忘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