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咱们先去住的地方，把行李放好，然后专家们如果体力还行的话，咱们再去油田看看。主要现在也都快到晚上了，专家们长途跋涉，我怕体力不支。”

现在在国内是春暖花开的四月，但在俄罗斯依然很冷。

“顾叔你回头再看一眼。”

顾总和耿家豪都回头一瞅。

“你觉得专家们有体力吗？”

顾总和耿家豪对望了一眼，实在没想到老专家们如此兴奋，个个健步如飞，有说有笑。

“大巴就在前面不远处，我来安排一下，放了行李咱们就去油田吧。”顾总也把手搭在了小岛主肩膀上，只不过因为矮了小岛主一截，搭起来有点累，“思源长这么高了，说实话顾叔叔第一眼都没认出你来。”

“但顾叔风采依然，老当益壮呀！”

顾总哈哈一笑，“老耿，他升职加薪可不是靠着这一张油嘴滑舌吧？我印象里每次去他爸家，他都是正襟危坐的模样。现在变化蛮大的。”

耿家豪正想解释两句，夸一夸小岛主，只听小岛主说到：“‘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这还不是从我老板那里学到的呀。哈哈哈！”

耿家豪没办法，只能再一次无力地恨了小岛主一眼，但二人的距离却感觉近了很多。

整个油田行程其实很匆忙，专家们需要在两到三天内验证“地底内暗物质浓度更高”这一结论、以及找到最合适的采集点与采集方式，所以专家们反而催促着耿家豪赶紧安排着去最深的井进行测量。

住宿的地方离油田不太远，坐大巴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老专家们大部分都没见过油田实景，所以真正看到一排排翻滚捶地的机器巨人时，还是非常震撼。

在一片广袤的平地上，无数巨大的抽油机无休止地工作着，就像老农不断地耕着地。

“你们看到的是无游梁式‘磕头机’，相对于游梁式，它结构更加简单、操作更加简便、维护成本更低、运行效率更高。有了这些宝贝，钱来得真是哗哗的。”顾总指手画脚地介绍着这些机器。

“顾叔，咱演得差不多就可以去之前说的地方了。”小岛主提醒着顾总，时间不等人。

顾叔一个“你小子别太着急”的眼神，“再逛一圈！关注我们的人比你想象得更多，戏要演足，不然还是有风险的。”

小岛主伸着脖子瘪瘪嘴，回头看着坐在后排的耿家豪，像是在说：你看吧，我争取想早点去，但没办法。

顾叔让司机又去看了几个磕头机，假装一番介绍，才让司机载着他们一行人去了那个地堡。

到了地堡的正上方，已经是晚上八点过。那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水泥房子，进去就是我们常看到的矿工们坐的那种简易电梯。

顾总把大伙儿聚在了水泥房子的门口，准备先说几句。

月亮已经早早爬上来了。在秋明这个地方，月亮显得特别大、特别圆。

“我们会坐一个很大的老式电梯下去，因为年久失修，电梯会出现急停急速下降等一系列情况，大家反正不用太害怕。”

顾总反复扫视着大家，打着气，但大伙儿都能看到顾总额头渐渐有汗冒了出来。可想而知，顾总肯定是坐过至少一次，而至今还依然害怕着。

“我们到最下面大概需要多久啊？”其中一位张姓老专家问道。

“十分钟左右，根据我上次的经验。”

“咋不维修一下呢？”小岛主问道。

“我们已经尽力维修了，不然电梯都不会再有了。但如果安装成你平时做的那种商场电梯，成本巨大，难度极高，也不现实。将就坐吧。”顾总说罢第一个走进了房子，打开了似有实无的电梯门。

大伙儿们互相看了一眼，握了握拳头，也走跟着顾总走了进去。

“哦对了，年轻人把外套都给老年人，下面很冷。”

众人有惊无险地到了距离地面一千多米的地堡，一股非常奇怪且形容不出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如果硬要给一个描述的话，很像是水泥灰混着腐烂肉类的味道。

但最臭最难闻的不是这味道，而是老专家们实在是受不了“过山车式”的急停急速，纷纷呕吐，甚至有一位专家躺在了电梯里，呼吸着顾总早早准备着的小型氧气瓶。

但当大家到达地堡后，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注入到了他们的身体里，就连躺在地上吸氧的专家也缓缓坐了起来，望着那一条连接电梯与地堡的昏暗走廊。

走廊很狭窄，但有灯光，也不长，估摸着就二十来米的路，尽头便是地堡大门。

大家伙儿互相搀扶着，缓慢但有力地走向地堡大门。虽然每个人脸色都略显苍白，但眼神却越发坚毅了。

地堡里面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除了顾总没有表现得很惊讶之外，其他人还是赞叹连连。

进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

大家都以为地堡会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屏幕与控制台，以及开会用的长桌，但其实不然。这里尘土乱飞，大片都是灰蒙蒙的颜色。还是能看出来，除了极少的电子屏幕和一小块控制台外，更多的是电影房和游戏室，貌似是高级人员的休闲娱乐场所。

圆形大厅连接着非常多的小门，每个小门基本都是卧室，有少部分是厨房、杂物室、中控中心以及储藏美味佳肴的地方。

“领导人们看起来是来放松的，而不是来避难的。”耿家豪神情复杂，可能是太诧异于这里的布置了。

“我最开始也很惊讶，但想了想，如果他们真的已经躲到了这种地方来，肯定是世界级灾难，那还不如彻底狂欢和放纵。”

“顾叔这么说确实很有道理，但还是不太能接受。”

“咱们开始测试吧，他们怎么想，也轮不到我们去猜。”耿家豪求助式地望着专家们，因为他不太清楚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

“大伙儿，咱们开始吧！”张老专家喊了一嗓子，“大家分开去测就行，然后来对比一下测试数据。”

“希望这次能成功！哎。”耿家豪在屏幕面前来回踱步，又紧张又兴奋。

“我们一定能成的，我有非常强烈的预感。”小岛主坐在一个特别破烂的皮质座椅上，不断地转着圈，发出难听的嘎吱响。

“借你吉言了。这次事成，我必让如海给你破例跳级，让你下面带一些人。”耿家豪一般不会给下属画饼，且是这么扎扎实实的饼，但他是真心感谢这个年轻后辈。

“哈哈，我肯定是不会拒绝的，那我也拿个仪器去测！”小岛主一屁股弹了起来，去找张老专家要测试仪器去了。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为了同一目标在努力奋斗，因为有了伟大理想，才能一直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