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里看着她用眉笔,在镜子上描下“苻隐葳”三个字,这种表意文字让他有说不出的目眩神迷。
“你和狐女用的文字真的很接近……真美啊!保留你的表意名字吧,就像你的老师云雀那样。真的,跟这字比起来,那串字母逊爆了。谐音又怎么样?狮鹫党人的汉名哪个不是谐音?”
“你说得对,”苻隐葳提笔微笑,“我是该做回自己了。”
另一个侍女进来,打断他们的谈话:“殿下,国王陛下问您是否已经准备好?您该去宴会厅了。”
苻隐葳起身,理了理发髻:“我随时可以出发。”
国王格伊德玛敲了敲餐叉,人声鼎沸的宴会厅顿时安静了。
“老朋友们,见到各位赴约,我倍感荣幸,”格伊德玛清了清嗓子,“将大家汇聚一堂,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我亲爱的儿子塞德里克,已经长成了结实的小牛犊,前些天,他甚至在比武中,击败了我的侍卫长。”
年仅十二岁的塞德里克王子起身致意,他个子很高,的确发育得极为健壮,和格伊德玛很像。
“因此,作为奖赏,”格伊德玛抚摸塞德里克的脑袋,“我将赐予他头衔——艾尔兰德亲王。”
整个宴会厅一片哗然,他们想不通,格伊德玛为何要用如此草率的理由给年幼王子封王?泰莫利亚让王子成为艾尔兰德亲王,就如同带嘤帝国给王子封威尔士亲王,妥妥的立太子节奏。
难道国王就这么肯定塞德里克最终会继承大统?
“什么?!父王!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塞德里克王子蓦地双目圆睁,失声道,“您不是说过会给斐茵——”
格伊德玛按着塞德里克的脑袋,迫使他坐下,没让他把话说完:“还有,我亲爱的孙女,斐茵尼威德,她于秋分之时(精灵历法中秋分之源点学名Velen),出生于威伦之地(Velen)。多么浪漫的巧合!”
众人一头雾水,声音逐渐平息了。
“所以,我决定,”格伊德玛慢吞吞地拉长语调,“威伦(Velen)将成为秋分(Velen)公国,由我亲爱的斐茵尼威德进行统治,并赐予头衔——秋分(Velen)大公爵!”
宴会厅里几乎沸反盈天——甭管泰莫利亚国王说得再好听,威伦总归是苦寒的无人之地,这不是把公主流放是什么?
“父王!为什么?!”塞德里克腾地起身。
“坐下,这里没你的事,”格伊德玛再次把他按下去,“请我亲爱的孙女过来吧。”
大门打开,苻隐葳在众人或同情、或鄙夷、或审视、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步入,和塞德里克一道,接受格伊德玛的赐冠加冕。
塞德里克偷偷观察苻隐葳的神色,只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毫无怨言。
加冕仪式完成后,塞德里克立即挤到苻隐葳旁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塞德里克还知道压低声音,“你和父王到底有什么矛盾?都是一家人,好好说开不行吗?为什么闹到这个地步?!”
“什么矛盾也没有,”苻隐葳端起果汁,从容地往他杯子上一碰,“这块封地是我求来的。”
“我不理解!这里头一定发生了什么。”
“你以后会明白的,小叔叔。”苻隐葳将果汁一饮而尽。
“打扰一下,”一个头戴王冠、二十来岁的秃头青年端着酒杯,在苻隐葳面前站定,“您好,艾尔兰德亲王殿下。您好,秋分大公,初次见面,鄙人海瑞伯特。秋分大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塞德里克收敛了激动的神情,微微鞠躬,随即被亚甸的国王维德蒙拉住攀谈,没有凑这个热闹。
“Caed'mil(幸会),海瑞伯特陛下,”苻隐葳亦收敛了放松的神情,端着杯子起身,“还未恭喜您继承瑞达尼亚大统。祝您健康。”
蓝衣铁卫打扮的奥罗里给苻隐葳满上果汁,他们稍稍远离人群进行谈话。
“很高兴见到您回到泰莫利亚,”海瑞伯特和她碰杯,“看来您已做好了履行婚约的准备。”
苻隐葳垂目敛眉:“您说笑了。听说泰莫利亚庞塔尔三角洲步兵团以灰岩区为桥头堡,在泥沼耕地和小草丘势如破竹,瑞达尼亚红衣步兵团节节败退,诺维格瑞和牛堡一天向瑞达尼亚求援八次,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