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面对愚昧神，东疆野马教授将会想起导师带他参加UNB的那个午后。

东疆野马从会场处休息处，拿来了一杯美式咖啡，这种只有微苦微酸，带有芬芳香味的饮品，算是众多免费饮品中最为正常的。

除开咖啡之外，旁边是一众陈列的烈酒……不知何时，正常工作期间不允许喝酒的铁律被打破了。

自从那个愚昧的神，具有言出法随能力，能够扭曲规则出现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相当诡异。

东疆野马将最后一小块带有咖啡浓浆的冰块塞入口中，看见从厕所走出来的陈月生教授。

教授显然是一副遭老罪的模样，他刚刚走过来之时，就靠着桌子边角找到椅子十分憔悴得躺下。

好在这个会场足够巨大，用来款待远来的客人，人群声嘈杂之中，没有人在乎这个快丢了半条命的老东西。

此时东疆野马问出了压在心底的话，“什么时候……老师您的面子这么大了，竟然能够被邀请参与面见神的会议？”

然而教授却感觉这就是一番挑衅般的调侃，无奈苦笑道：“哼哼哼！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我不过就是代表植物人……这一少数种群参与的，这算是一种尊重民族多样性的政治正确吧。”

虽然东疆野马并没有细致地了解过，那个荒谬的神所制定的规则，但是关于他近期开放了植物和人种群的隔阂，使得植物和人发生融合，这件事情大家都是有所耳闻。

不过这种荒谬的举动，东疆野马完全无法认可，他的目光落在了陈月生教授的身上。

他之前见过一批医院里面窜来窜去的植物人，他们大部分植物身体都变成了类似于……非有机生命体的萎缩模样。

那些有植物变化的肢体在他们身体上，都直接瘫痪和枯黄了。

少部分指头变成了小米辣椒，或者整条臂膀变成冬瓜，最致命的……自然是那群脑袋变成西瓜或南瓜的家伙，会直接脑死亡。

或在物理意义上……成为真正的植物人，因为神所制定的规则，让他们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可是在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发现自己这位老师，虽然在身份证上记录的信息，已经改为了植物人种族。

但他的身体并没有植物特征的表现，难道他身后长了一根猫尾巴草，只不过是用裤脚绑起来。

或者他的牙齿……变成了一颗又一颗挤压在一起的黄褐色烟熏小蘑菇。

东疆野马还在猜疑这，猜疑那的时候，教授蛮不在乎地把它当成玩笑一般说了出来。

“我的那家伙事……变成了一根香蕉，你是不知道每次上厕所时那股酸爽劲，整个人痉挛抽搐，想要抹脖子算啦！”

东疆野马续杯的咖啡还没端稳，差点倒了出来……

“其实老师，这种低俗的笑话你可以不用讲出来的，没人喜欢听。”

然后教授却只是笑嘻嘻地骂了一声，“怎么？我难道得告诉你，其实我第一次上厕所时，那东西就烂掉了，以后这段时间我都是用输尿管上厕所的吗？”

“我给你看看那条管子，是怎么插进去……”

东疆野马不想持续这个话题，在这位陈月生教授眼中，毫不重要的琐碎小事，却让东疆野马在生理上有些难以接受。

“您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吐槽你的家伙事，是完整的，还是烂掉的啦！也没人在乎您的输尿管是塑料的，还是金子做的。”

“话说刚才我一进来，就看到下发的认证文件上面有UNB的英文缩写，前面两个字我倒是认识，'United Nation'联合国的英文，但是后面这个'B'是什么意思？”

东疆野马之前没有细看之前下发的文件，只是缓缓打开了一侧折成的宣传册。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上面的文字，用目光触及之时，便可以顺利读懂。

愚昧神在登场的第一天，就解除了语言束缚，使得任何人读任何文字，都能直接与写作者，或输入字符者的思想进行交流。

换言之！至少在地球之上，不会存在言语障碍。

然而陈月生教授却只是冷笑一声，“UNB是联合牛逼会的简称，最后两个字是中文词‘牛逼’的缩写。”

东疆野马对于这个解释倒是并不意外，毕竟那个愚昧神改变的东西可多了，世界充斥着一种荒诞的秩序。

少年将手中这本，介绍联合牛逼会规章制度的无聊印刷作品，往旁边一丢。

将老师之前吩咐他点的那杯，参杂有混合卷烟草浸泡液，和高浓度伏特加混杂的鸡尾酒递了过去。

这杯尼古丁含量和烈性酒精含量明显超标的鸡尾酒，却是老师的最爱。

这老东西还将酒杯举起，敬了东疆野马一下，当下就看着他的喉咙咕咚咕咚，发出了一阵满足的呼噜声。

而东疆野马却只是将咖啡杯放在面前，仰躺在会议厅客人席的红皮沙发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