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六月,正式踏入影坛。
自身的天赋,加上他倾注的心血,27岁的他风靡全亚已是水到渠成。
程宜就是他当红时的粉丝,也是他后来的妻子。第一次注意到程宜,是在一次上海的庆功宴上,在这衣香鬓影的场合,她谈笑自若,气度非凡。
“她仿佛是我期待已久的情侣,她的表情让我觉得新鲜而冲动,相识恨晚,胜过文七小姐。”我现在事业有成,也该娶妻了。
婚礼前夕,峰硕和程宜坦白:“我娶你,是因为你适合做我的妻子,我也会给你我的一切,我会尽一个丈夫所尽的全部责任,但唯独有一样东西我无法给你,爱。”
年少有为的刘峰硕对她具有吸引力,一个出色的电影人,能够陪伴在他左右,她已经知足,更何况他从不苟刻,嫁给他,入到上流社会,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婚后的峰硕对她缺少关怀,也并不亲热,常常心不在焉。有时她兴高采烈的打扮好,希望他能称赞一句,而他,也草草的看一眼。他胃不好也有晚睡的习惯,她便每天凌晨起床为他煮热牛奶,让他喝了再睡。峰硕满心想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而她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妻子的角色。
直到后来的一次晚宴上,那时的峰硕已经大红大紫。正当春风得意时,他看到了文七小姐,她挽着丈夫的手臂,也许是因为没有孩子的缘故,脸上还是不失当初的那份娇嫩。当她看到峰硕旁边的程宜,属于文七小姐的骄傲决不会让她露出半分失望,但事实上她的内心早就煎如沸水。
文小姐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结婚这么多年没有痊愈,无法生子。至于婆家,刚结婚那两年还好,时间长了,总会因为这件事刁难她。而丈夫,男人一旦功成名就,就很容易被神化,继而桃花不断,总有红袖来添香。忍让,都是心甘情愿的。
其实就像她说的,也许当初没有嫁给我,也许是对的,所憧憬的爱,最好处于可望不可及的境地,这种虚无缥缈的爱一旦有了结果,幻想破灭了,热情没有了,生活便变成了白开水,淡而无味。人越理智,似乎越怯懦,我们以一种逃避的姿态来获取安全感,无关对错,这种回避让我们失去了很多可能,比如,和意中人相爱的可能。我还是会梦到她,梦到文七小姐,梦到我们初识的时候。当初不期而至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仿佛一簇鲜亮的烟火,更加让我看清了婚姻的满目疮痍。我一直觉得程宜对我的爱,是渍水,我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着,而我心里的文小姐,她就像三月的花,在枝头刚刚裹上苞,露出一点隐隐的红色。最脆弱也最美丽,她可能经受不住风雨,或者根本没有绽放的那天,但我是养花的人,我永远记得那美丽萌动。
我的妻子走了,可我的两个孩子,他们需要一位母亲。后来,我娶了文小姐。不,她现在是刘太太。
今儿备好早饭给她,她的身体向来都不好,我得照顾她,照顾的小心翼翼。
“得嘞,上早市买点菜,我这老腰啊得锻炼锻炼。这还是辰时凉快啊。”
“老李啊,你这花摊上满天星是刚裹过水啊,眼睛到不太花,但这儿啊我门清儿”
“我这家里那刘太太什么都不稀罕,就打小喜欢喜欢着满天星,你说都这么大年纪了,哪儿还有心思分这些花花草草啊。
“得嘞,给我包一束。”
其实文家七小姐,她好像在结婚后的第二年,就病重离开了。那次晚宴上的相遇,也是我的梦境,如今我的孩儿也都长大了,我也老了,早已记不清楚,她的样子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北平的那场婚礼上。
那女子娇小秀气,拿着捧花,微微浅笑,温柔腼腆,低头时,侧脸有着恍惚得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