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来了。
孟晓躲在门后面,但是那个人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第一时间检查的也就是门后,孟晓和那个人四目相对——孟晓已经抢了一个红外线夜视仪戴上了。
两人通过红外线夜视仪看着对方的模糊的身形,“口令。“
那人双手平齐,指着孟晓的头。
孟晓扑了上去,准备夺枪。
那人的枪指着孟晓的头。
不行,上面命令了,哪怕自己牺牲,也一定要抓活的。
在他犹豫的这一秒里面,孟晓冲了上去。
枪响了,但是没有打中孟晓,而是偏过去,打到了玻璃上面。
玻璃碎了,外面的夕阳金色和血红相搀和的光芒照了进来,两人都没有能够通过红外线夜视仪再看到东西。
挣扎搏斗过程中,取下夜视仪之后,就变成了孟晓能够看到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看不见孟晓。
看不见,男子用比孟晓专业很多倍的搏斗手法,加上更强健的体魄,抓住了孟晓并与之搏斗,但是男子不敢下太重的手——所以,他终于被孟晓打晕了。
外面的人们,听到声音,向着这边跑来。
孟晓顾不得其他,从窗户冲了出去。
信仰之跃。
夜渐渐深了,中年男人敲了敲许鱼的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下一秒,许鱼打开了房间门,快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才就站在门后面。他的手里面,还在把玩着那把折叠刀。
中年男人正要说些什么,保姆房间的门开了,女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你们……呜……就不能正常过日子吗?你们觉得你们这样像是父子吗?一个拿着刀,一个冷着脸,你们这样算是一个家吗?“女人哭着蹲了下去,双手捂住脸,”我算是受够了,呜……“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走到女人的旁边,蹲下来,抱着她。
女人靠在中年男人怀里,哭声隐隐传了出来。
许鱼还是没有表情地玩着刀,他的手极为灵巧,那把折叠刀在他手里旋转,跳跃,像一个温柔顺和的玩物,而不是锋芒毕露的刀锋。
而且这把刀明显样式和普通的折叠刀不太一样。普通的折叠刀刀刃处轻,后面折叠刀刃进去的那部分重,这就导致如果像是飞刀一样甩出去,刀旋转着向一个目标的时候,刀刃处没有什么力量,而力量全在折叠处,这就导致,折叠刀要么是刀刃处轻飘飘地扎中目标,要么就是折叠处打中目标——但结果都是没什么杀伤力。
而这把刀,明显可以看出刀刃很厚,整体很狭长,而且刀刃和后面的部分,明显不是一种材料,从许鱼把玩时候刀的表现来看,明显刀刃是要比后面一部分重上很多的。
良久。女人抬起头来,看着许鱼,“你是不是以为你父亲对不起你母亲?不,是你母亲对不起你父亲,她新婚之夜,就把你父亲打得住了院,你父亲,你父亲的男性功能,在那个时候,就被她废了。你不是偷听过我们在宾馆干什么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只是脱光了,搂着一起睡觉。”
许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刀。
“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好歹也相依为命了十多年。就算是两条狗,在一起那么久,也相处出感情来了吧,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样做的,你们一天天把这个家,弄得冷冰冰的,你们互相像是把对方当成仇人似的。”
许鱼沉默着。
“许鱼,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图你家的钱,才来这里的。不,我来这里,纯粹是我还爱着许江,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他为了事业,和你母亲结了婚。五年前,我再次遇到他的时候,我惊讶于为什么这样一个锐意进取的人,居然会消沉成这个样子,我试图安慰他。是,我们是因为这个,走得越来越近,可是这只是正常人之间的感情,这只是爱。”
许鱼还是沉默,沉默之中,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了,门关上了,发出轻微的响声——很安静,就和整栋楼一样,很有素质。
中年男人把女人送回房里,安慰着。良久,她睡着了,脸上除了泪痕,还有着一种长久的压抑终于说出口的,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一种放开吧。呃,放开是情绪吗?假如是情绪吧。
中年男人轻轻地把被子给女人盖上,轻轻地摆脱女人的拥抱,轻轻地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