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作间,他深谙掩藏之道,一路不言不语,低调非常,却还是有人上前挑衅;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他一个大活人,岂能任人欺凌?
“放开吕蒙。”
“立刻卸甲伏地。”
四周护卫的军卒神情凛然,持着锋矛,利剑上前大喝。
空地上的变故,吸引了远处的卒武,促使他们纷纷朝着此处汇聚而来。
“勿动!”
项郁起身朝着帅帐方向大喝一声,表明自己的身份:“某乃丹阳卫卒!”
“卸甲,伏地。”
一个持着锋矛的军卒再次厉声呵斥。
项郁抬脚踩着吕蒙的后背,眸子冷厉地扫视众人:“名扬两岸的乌程侯之子,便是这般待客吗?”
“混账。”
“还敢猖獗?”
四周汇聚的军卒神情俱厉。
吕蒙率先出手,项郁以雷霆之势回击,是情理之事。
可肆无忌惮的斥责孙策,令他们颜面扫地,若就此轻易揭过,怕是会被世人嘲讽江北帐下无男儿。
“够了。”
众人僵持不下之际,邓当从营帐中走出。
一双眸子冰冷地扫过所有人,最终落在项郁与吕蒙的身上。
“邓将军。”
一个军卒满是憋屈的大吼道。
邓当没有回应,行至项郁身前,压着怒火道:“些许冲突,何必与一介少年计较!”
“唯。”
项郁端正身形,拱手回应。
邓当俯身搀起面目全非的吕蒙,嘴角抽搐道:“此举是否有些过了?”
“不讲军法吗?”
项郁沉着脸。
手掌压在剑柄之上,随时准备拔剑。
今日若无法善了,宁死在历阳,也要先杀几个人。
闻言。
邓当羞臊难掩,抬腿将吕蒙踹回人群。
一味的挑衅,对来使拔剑,帐前持锋,足以按军律处死。
项郁怎么回击并不过分,反而是江北有失礼之处,但碍于吕蒙代他们试探来人深浅,只能含怒领着二人走向营帐,请孙策定夺。
帅帐中。
孙策戏谑的放下帐幔,捻动着旗杆走向上位。
吴景,孙贲,黄盖等人惊讶项郁的武力竟能碾压吕蒙。
同时,又对吕蒙有些恼怒,率先出手还被人轻而易举的击败,可以用耻辱二字形容。
一侧的陈焦看向上位,解释道:“此人是丹阳卫卒,好似叫什么初七,负责押送某渡江,还望公子慎重处置。”
“卫卒?”
帐下诸将无不是眉头紧蹙。
护卫之卒,莫不是宛陵督项重帐下亲卫?
“罢了。”
孙策摆了摆手,淡然道:“陈军侯,可曾见过项弘毅。”
“未曾见过。”
陈焦摇了摇头,有些黯然,又讥嘲道:“不过,牛渚皆传宛陵督入营当天,曾行至牛渚山巅的关家庵与智定大士问佛,一夜之间数百僧众自裁而亡,这等欲盖弥彰的谎言,末将实在难以相信。”
——问佛?
——僧众自裁?
众人面露不虞,对宛陵督项重的重视又降低不少。
不怪他们嗤之以鼻,而是事情太过荒谬,有种战前舆论造势的假象。
“公子。”
邓当眼含温怒,领二人一同入帐。
吕蒙垂首不敢直视孙策,更无法承受左右讥嘲的目光。
项郁紧随其后,神情自若的拱手作礼,轻笑道:“丹阳卫卒初七,见过折冲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