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道还和赵清贯走在石块铺成的路面上,逛着街道。李秉道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边的一切,因为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在前世,因为修真科技的进步,以及随后的古魔族和修仙界的世界大战,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像现在这样逛着古风古色街道,前世特别大战开始之后,那一刻不能停的节奏,也随着路边的一条小溪缓缓流淌一样慢了下来。就在兄弟两对着一件青花瓷讨论意见的时候,一名穿着黑色衣衫,衣衫背后绣着赵一个大字的赵家骑士,飞快的向两人奔来,路人见状纷纷躲闪,一阵鸡飞狗跳,只见那骑士,满头大汗,略带焦急,翻身下马后,一个箭步冲到二人面前,赵清贯眼神微咪凝神看向对方,骑士也顾不得行礼,忙对二人说,“清光少爷,三老爷让我叫你回府,现在家里的所有老爷,都在族中议事厅议事,三老爷让我通知你,让你也去议事厅。”赵清贯和善一笑,就在这一笑之间骑士所带来的那种紧张紧迫的感觉也冲淡了,只见其慢悠悠的说道“你叫赵讯对吧?在族里巡逻队,你先别急,先把气匀一匀,天塌不下来,就算再怎么急也不差这点时间,你先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族中的老爷们在议事,且三老爷为何叫二弟?毕竟二弟今年才十二岁,让一幼子去参议族中事物?”赵讯见状,也略带惊讶的看向赵清贯,毕竟赵清贯赌徒,不学无术的大名已在族内传播甚广,赵讯显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且赵清贯居然能认识自己。李秉道此时偷偷瞥了一眼赵清贯,眼里闪过一丝深思。赵讯楞了一会儿也沉下心思,马上对着二人行了个礼,回答其赵清贯的问题,“详细的事小人也不知道,但大致就是第二天婢女去服侍赵清传少爷起床的时候,发现清传少爷死在了床榻上,那婢女吓坏了去通知三老爷,所有老爷们都很惊怒,毕竟清传少爷在府上自己床榻之上没了,三老爷府上还丢了东西,那还有和安全可言?三老爷下令要彻查,而他昨夜最后见过他的是清光公子。所以三老爷请清光少爷回去问话”言罢,看向李秉道。
李秉道心里也很吃惊,但转念一想,马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怎么可能,昨日还好端端的清传哥。”赵清贯也诧异的看了李秉道一眼,随后说道,“此事事关清光弟,我和清传哥也关系也不错,我跟清光弟一块去议事厅里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三人一言不发的快速往赵府走去。刚到府上,发现所有下人们都轻手轻脚的,细致的干着手中活计,管事们但凡找到一点纰漏,就开始大声呵斥,族中随处可见的巡逻队,穿着一身皮甲,带着刀兵由府中的供奉正在巡逻,一股压抑的气氛油然而出。李秉道和赵清贯在赵讯的带领下快步走入议事,只见屋内坐着十几个中年或老年男子,堂中特别寂静没有人说话,有人闭目养神,有人把玩着手边的茶杯,有人盯着房梁看去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李秉道等人刚一走入大门,所有人的目光就向其一行人投去。
李秉道虽然心里波澜不惊,但还是表现出略带惊慌失措的表情,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赵清贯惊慌失措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这压抑的气氛“三伯,怎么回事啊?清传弟是怎么突然就没了,好好个人,前几天还和我在名趣楼喝酒,那么突然。”只见赵礼业阴沉着脸并不回答赵清贯的问题,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赵清光,问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清传怎么回事,你把过程说一遍,不要有丝毫遗漏,不然,哼。”李秉道敏锐的发现直到此刻赵礼业依然没把话说透,毕竟昨晚赵清传回去后,一定和赵礼业交流过,所以赵礼业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赵清光了。电光火石之间,李秉道迅速回答道“昨天下午,我在假山后玩,失足落水后,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母亲和父亲。父亲后来交代我好好修养,哪怕会游泳也不该不小心,以后不要在靠近池塘了,然后就等到了清传哥,我们也没聊太久,喝了一杯茶,清传哥宽慰我了下,并说起三伯父在小时候如何教育他,让我以后别去那玩了,我也不知道清传哥怎么突然就没了,当时清传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啊。然后我因为太累了就睡着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第二天我刚醒就和大哥出去逛街散散心,一直到刚刚回来。”
闻言,赵礼业听出了其中的关键,而其他人因为信息差并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同。赵礼业闻言却听出了李秉道的言外之意“他说他是失足落水,而赵礼业当然是明白怎么回事,而其后见了赵礼甫,才见的赵清传,也就是说他告诉了赵礼甫,赵礼甫是知道事情的经过的,而这件事只有灵物的知情人才会对赵清传下手,排除掉他自己的亲信赵福,赵清光的意思是,他如果要下手隐藏秘密,那他赵礼业也已经死了,事不是他做的,而他之前又见了赵礼甫,其实已经在暗示我了,所以事情是赵礼甫,包括了其背后的老大,赵礼经...而能让人毫无察觉般在戒备森严的府中杀了赵清传,只能是修仙者的手段才能做到,且对地形如此熟悉,能准确的找到赵清传,毕竟赵府也不算小,如果陌生修士不断查找,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老大,老三背后请了修仙者,这人是谁呢?城中最近没有新来的修士,近日安插在他们身边的人也没有见到他们会见陌生的人,也就是他们有人能修仙?问题早测过资质了,他们都没有灵根。他们背后有隐情,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赵礼业愤怒怀疑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身侧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己的赵礼经开口道:“我们赵府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户,但族内的好手也不少,只有修仙者能在这无声无息之间把清传给杀了,且清传脖颈淤青,面色惊恐,靠近还有阴森之感,只怕是邪修所为,我认为还是请动城主府,让府上派些修士来看看情况,大哥你看如何?”问言,赵礼经睁开双目,盯着赵礼业道:“把城主府请进来容易,送出去难,老三你难道不知道,城主年事已高,等晓春宫的下一任城主到来,其卸任之后,就准备扎根我们广平城,城主正在准备寻求在我广平城落根找一份产业,而城中的产业早已被各大家族扎根,他插不上手,而我们各家或多或少都有晓春宫的关系,他也忌惮你二姐,这个时候,你为何要把借口送到外人手上,把刀递到外人手里呢?我不同意。”言罢,老四赵礼甫连忙插话到:“三哥,我知道清传的死,你很伤心,但不可意气用事啊,为了家族的百年,我们自己查一下就行了,实在不行,修书一封给二姐,叫二姐回来看一趟也好。而且,这事也说不好是哪个武功高强的凡人所为,哪来那么多的修仙者?再说,清传一个五灵根还没进入练气初期入门的修士,能有什么值得修仙者惦记的东西?三哥你说对吧?”赵礼业突然冷笑了起来“嘿,四弟,还真有一件能让修仙者惦记的东西,我前段时间获得一份紫柏木,最近不事务多么,就没顾得过来,我正准备送往府库中,给二姐用,但你说巧不巧,家里昨晚就遭贼了,清传还没了。但运气不错的是,此物我一直贴身存放,清传也不知道我放在何处,而且,既然城主府走不通,你们不想外人介入,但我相信二姐一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早上已经修书一封,把事情经过写一封信递给二姐,让她回来看看家里,等她有回来吧,毕竟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言罢,目光瞅向赵礼经,赵礼甫。
赵礼经似乎并不意外,波澜不惊道:“三弟,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二妹那边前几天刚给我回了一封信,说最近家里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委托了其林沐雨师妹帮忙照看一下家里,除非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不要轻易写信打扰林师妹,二妹她被师门委派要去魏国出任务一趟,因为路途遥远,她估计大概需要五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回到宗门,让我们这段时间内,对其他家族以及城主都谨慎一点,不要轻易起冲突。所以,你寄希望于二妹回来查一下此事,估计是很难了。”赵礼甫适时也插了一句:“三哥,有啥事咱慢慢商量不是,虽然清传没了,但生活还得过下去不是,毕竟紫柏木当初你不那么忙,马上送入府库,也许就皆大欢喜了。我们要向前看,你说对吧?”说完还热切的笑了笑,看着赵礼业。赵礼业面无表情,但李秉道注意到,他袖中手已经拳头握得青筋暴漏了。赵礼业闻言不再多说,站起身来对着所有人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李秉道身上,目光一交错,就一言不发的背着手走出了议事厅,而全场毫无存在感和声音的老五赵礼文冲着老大,老三一笑,也跟着赵礼业走了。李秉道默默的思量着这其中的斗争,但他的心思并不在其中,他并不关心这些人背后的龌龊和斗争,再他看来,千百年后,都是一捧黄土,他只关心他视为必得之物的紫柏木还在赵礼业手里,并贴身保管。他默默的站在角落里思考如何才能从赵礼业手上搞到手,毕竟从今天的变化,赵礼业应该知道李秉道并没有出手对付他。两者或许有合作的可能,毕竟李秉道目前虽然没有表露,但实则毫无一丝安全感,他前世各种引以为傲的斗法手段,都因为这具没有灵根的身躯,而无法使出。他更不敢赌,这具身躯死亡后,他还是否能存在。不过,他能确认,无论如何,不惜任何代价,不管以何种方式他也要从赵礼业手中尽快得到那份紫柏木。赵礼经背后那若隐若现的修真者,已经表现出了对紫柏木的贪婪,哪怕撕破脸,杀了其亲侄子也在所不惜,以他现在的情况,假如灵物一旦落入赵礼经手中,他不认为他有筹码能力,从练气修士手里再夺回紫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