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虚着眼看着这群孩子，大街上呢，喊着友情啊梦想啊干嘛，你看大家都很诧异的看我们了是不是，那个谁能不能把屁股蛋遮好再喊你的诗人梦想。

太年轻了，沉住气啊，今天也不过挣了几万铜币而已，我一个成年人和你们闹什么闹，于是他双手叉腰，抬头45度望天，压低声音冷酷开口：

“仗剑走天涯，看遍世间繁华，一剑在手，试问天下谁是英雄。”

一群孩子震惊的看着画风不一样的楚原，一时怔怔无语。

【录下来，录下来，有些人一把年纪了，还在抄词在一群孩子面前装，装得别人都听不懂。】

艹，忘了还有这玩意了。

楚原瞬间破功，还好他脸现在比较脏，也不看出脸色通红，立刻招呼其他人：

“走，今天挣了不少钱，一起吃顿好吃的，庆祝今天这个好日子。”

虽然此时天色还早，但他们也不敢真到了晚上还在外溜达，晚餐嘛，早吃晚吃早晚得吃，饭可以先吃，吃不完到时候带走嘛。

路过城门口的那个街道口时，一个穿着教士长袍的干瘦男子声嘶力竭地在传教：

“伟大的阿斯蒙蒂斯啊，愿你的慈悲之手永远庇佑着我们，指引我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万能的神明啊，请倾听我们虔诚的祈祷，带领我们前行，愿您净化我们心灵上污秽；”

“吾主啊，请宽恕我们过去走在错误道路上犯下的罪过，并赐予我们新生与力量，在每一个日子里都能秉承您神圣之名而行。”

几个孩子有些惊喜的看着那个干瘦传教士，杨雪欣喜地说道：

“是胡坎教士，他在传播冰雪女神的教义，真是虔诚的教徒。”

楚原闻言顿时嘴角抽抽，相当无语：

“冰雪女神的尊名不是斯卡蒂吗？”

“对啊，老大，你听胡坎教士的教义说的真好，我们应该为冰雪女神献上我们的一份祭品……”

“啊？你在说什么呢？你再仔细听听，他说的是……”

【本体，别说出来！】

拉普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来，轰得楚原脑子一阵刺疼。

“突然这么大声干嘛？”

【本体，他们的认知被改变了，他们听到的和你听到的不一样，那东西不是凡人，牠的信徒在扭曲现实，亵渎神明。】

楚原心里一惊，下意识望向那还在疯狂嘶吼的干瘦传教士，只见那疯狂躯壳之下，似乎有另一具安静的身躯，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另一重身影猛然看向楚原。

楚原瞬间对上一双平静的如同深潭死水般的眼眸。

那眼眸在楚原的视线中越变越大，如同高悬天空的圆月，冰冷得注视着地上渺小的凡人。

楚原开始感觉到窒息，眼中浓重幽暗涌起，深不见底的深渊蠢蠢欲动。

只一瞬，楚原的视线恢复正常，只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身边还是嘈杂肮脏的街道，他一只手捂着眼睛，不敢再往传教士那边看。

疯狂的传教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楚原没敢停留，转身拉着满脸幸福安详神情的同伴们快步离开。

干瘦传教士两道身影重合，他双手捂着眼睛，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流出，不断划过脸颊，掉落在地，血泪越流越快，很快他的脚下积起一滩殷红鲜血，无数细小漆黑的虫子在血中痛苦挣扎，然后断成几截，化成青烟。

周围的人群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卡了一瞬，然后纷纷恢复正常，人来人往的人群之中，谁也没有注意站在街道中间双眼流血的传教士，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人流自然而然就避开他。

好半响，传教士终于止住了双眼的流血，抬头望向楚原离开的地方，喃喃自语：

“邪教徒……”

地上的鲜血如同长了触角，缓缓爬向传教士的双脚。

确认周围没有留下他的任何痕迹，传教士凭空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