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功而返,十分沮丧。
吃晚饭时,师傅克扣了天鸣的半碗白饭以示惩戒。
看到这里,后排的学生们,小声的讨论着。
“这老头,还真是顽固啊。”
“你懂什么啊,以前学艺就是这样的,师父就等于半个老子,别说不让吃饭,就算是打一顿都行。”
“该说不说的,王学启老师演的真好啊。”
故事还在继续。
在师父的口传心授,耳提面命中,温情时光匆匆而过。
两个娃各有所长,蓝玉小曲学得快,天鸣学鸟叫惟妙惟肖。
金庄的查村长过世,焦三爷又要带着师兄们出活了。
这次师父特地带上了天鸣临行,天鸣谨记师父唢呐离口不离手的教诲,坚决不假他人之手。
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拿着他的宝贝唢呐。
几只小曲吹罢,查村长的孝子贤孙齐刷刷跪倒在焦三爷面前,恳请为其父吹奏《百鸟朝凤》,并承诺钱不是问题。
但焦三爷却坚持不从,过后他向徒弟们细数了查村长的德行有亏之处,所以不配享用这至高无上的曲子。
这一幕,又有学生小声嘀咕,“至于嘛,吹一首曲子而已。”
“这是规矩,焦三爷作为唢呐王,可不能坏了规矩。”
后面的剧情,当蓝玉满心委屈和不甘,给师父和师娘磕头,然后愤然离开的一幕。
也让不少学生们,看得有些感动,为蓝玉不服。
可他们也知道,和蓝玉相比,游天鸣更适合继续跟着焦三爷学习唢呐。
时光荏苒,已经能将《百鸟朝凤》吹得驾轻就熟的天鸣长成了大小伙子。
师父正式将焦家班交到了他手上,并让焦家班随了天鸣的姓改叫游家班。
游家班第一次出活,初出茅庐的天鸣倍感压力。
想请师父前来坐镇,焦三爷却不予理睬。
这次活是木庄的富裕户长生娶媳妇,而长生是天鸣的小学同学。
长生面对着游家班只是敬烟,连接师礼都不行。
还满不在乎地对天鸣说别太当回事儿,随便吹吹就得了。
天鸣接过长生递过的沉甸甸的红包,却再也感受不到从前人们对唢呐匠人的那份尊重。
事后,天鸣提着烟酒礼品过来谢师,告诉师父:现在连接师礼都不行了,要不是办喜事的人是自己同学,报酬也会少得可怜。
得知唢呐班风光不再,焦三爷有些失落,但他还是想鼓励天鸣,挖出了埋在地下二十年的陈酿,与天鸣共饮。
焦三爷告诉天鸣当年收他为徒不为别的,只为他心疼他爹摔倒流下的那滴眼泪。
第一次出活自己不去也是想让天鸣能放开手脚。
趁着酒劲儿,师父又说起了当年出活时唢呐匠被人追捧的无限风光。
并拿起唢呐吹奏了一曲欢快的唢呐曲,吹到激动处师傅醉倒在地,说了句“唢呐是吹给自己听的”后便沉沉睡去。
拍这一场戏的时候,沈时杰让王学启喝了两口小酒,找着那种醉酒的感觉。
最后一遍过,浑然天成。
这一瞬间,王学启就好像变成一个真实的焦三爷那般。
再之后,也找不到那天晚上拍戏的那种自然的感觉。
这里明明是欢快的曲子,但在场所有人却觉得格外心酸。
心酸像焦三爷这样的唢呐王,也在时代洪流下,不得不面对现实。
现在是96年,非文化遗产保护还没有开始,所以沈时杰没有在电影里面插入这一段。
故事的结尾处,逐渐走向现实。
在艰苦生活的摧残下,大家残得残,病得病,游家班是难以重建了。
古城墙下,熟悉而又凄凉的唢呐声响起,一位唢呐匠沦落到接受路人的施舍为生。
对照昔日唢呐班的盛景,这一幕让人心酸。
师父墓前,天鸣深情地吹奏起千古绝唱《百鸟朝凤》。
唢呐声中,天鸣似乎又看到了师父,他那欣慰而又倔强的眼神传递给他无限的力量。
年少时跟师父学艺的一幕幕画面浮现在脑际。
师父转身离去,越走越远,坚定的身影却永远镌刻在天鸣眼中。
屏幕暗下,灯光亮起。
大礼堂内,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一根针都能听见。
隐约能听到抽泣的声音。
不知道谁带头鼓掌,紧接着大礼堂内所有人都自发的开始鼓掌。
在掌声中。
沈时杰走到礼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