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学院的列车只有每周三才有，意思就是说，错过就要再等上一个星期。”卡尔打了个饱嗝，又立刻深吸一口气，将逸散的气味回收，“刚刚那块三明治，也是我最后一餐，如果再赶不上火车，只能蹲到马路牙子上乞讨了。”

“你不是说你已经等了半个月么，怎么会没坐上？”

“说到这我就来气！”卡尔咆哮，抓住墨风肩膀拼命摇晃，“每次都是凌晨每次都是凌晨！该死的小尼克！”

“老兄，我......我不是小尼克，我是您的学弟啊！”墨风听到自己骨头嘎嘣作响。

“需要帮助吗？”穿乘务员制服的华裔大叔走过来询问。

“不......不了......谢谢！”墨风头晕眼花。

他心想这位华裔大叔应该以为卡尔是个种族歧视者，“这是我师兄，关门时脑袋被夹了，一犯病就会把谁都当成抢走他初恋的小尼克，一......一会就好。”

大叔满脸古怪的瞥了他俩一眼后离开，墨风隐约听到大叔用英语向对讲机说：“这里有个精神疾病患者，注意一下。”

当然，这是伊迪丝翻译的结果，不然靠他稀碎的英语，也只能借助实物，认出月台上那间标有“hamburger”的汉堡店。

“师兄冷静！”墨风从兜里掏出一包饼干递到卡尔面前。

卡尔立刻双眼放光，松开墨风肩膀夺走饼干，用牙齿暴力撕开饼干包装，一股脑塞进嘴里，简直与饿狗无异。

“小尼克......是列车长吗？”

“不错，半年前老尼克退休后，与他神契相同的儿子小尼克，就接替了他的班。”卡尔闭眼品味饼干芳香，“但那家伙神契没他老爹运用的熟练，为防止列车被绝缘者发现，只好改成凌晨发车。”

“神契？绝缘者？”墨风好像听到了不属于现实中的名词，“这是特工的暗语吗？”

“特工？说什么呢，难道......你来自绝缘者家庭？”卡尔愣了一下，“先不说这个，你到了学校，老师会给你进行讲解。”

墨风听出来邋遢师兄的敷衍，猜想可能是因为他还不算正式学生吧，作为一名特工的操守，理应对特殊信息进行保密。

“对了，不能打车去学校么，尽管远了点，总比在这里等上一个星期强吧？”墨风虽然记着小龙女说过“那辆漆黑色火车是唯一通往学院的方式”，但仔细一想，一个区近百万人口，仅靠一辆火车通行？

卡尔嘴角上扬，拍拍墨风肩膀说：“你去打听一下关于12区的信息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墨风心中有种不好预感，他看向不远处的乘务员，“小伊，能帮我解决语言问题吗？”

“主人放心，当链接BCI（脑-机接口）成功链接后，小伊会暂时主导你的布洛卡氏区和韦尼克区。”伊迪丝奶声奶气的说。

墨风眼角抽搐，他承认自己生物学很烂，“通俗点说，就是可以直接让我能流利的说英语喽？”

“是的！”

墨风把行李放下，来到一个手持无线电的乘务员跟前，这是位黑人大婶，在听到墨风询问“12区”的信息后，顿时皱起眉毛。

“铁子，有没有搞错，我干这行5年了，都不知道北美还有12区，你......来旅游不做攻略吗？”大婶调侃。

“什么！没有12区！”墨风懵了，他都没时间感慨自己能说一口流利英语。

“当然！”黑人大婶耸耸肩。

就在墨风失魂落魄的离开后，黑人大婶打开对讲机说：“李，那个穿白体恤、牛仔裤的中国男孩，是精神疾病患者的同伴吗？”

“是的！”对讲机中传来肯定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并没有，只不过我看他精神也不正常。”大婶双手插在腰带上摇摇头，继续巡查工作。

墨风回到长椅，邋遢师兄正若无其事的舔舐饼干包装袋里的碎屑，看样子，早已预料到他询问的结果。

搞什么飞机？我穿梭亿万光年，大老远的跑到太阳系，你告诉我地球不存在？墨风揪住头发，最后无助的将目光投向卡尔，“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淡定，没看见你学弟心急如焚，都想卧轨自杀了吗？”

“他们告诉你不存在，难道......就真的不存在？我把一只猫扣在纸箱内，你说它活着，就一定活着？”卡尔将最后一丝饼干碎屑舔干净。

“什么意思？”墨风怔愣。

卡尔打个饱嗝，不急不躁的舔了舔手指上油脂，瞥向墨风坏笑一声说：“帮我买杯可乐就告诉你。”

“我靠，哪有你这么当学长的，网传西方国家的人不是最注重道德操守么，你的道德操守夹在三明治中间塞进肚子了吗？”墨风毫不客气的说。

“那就随意喽！”卡尔抱肘，慵懒的回应。

墨风最终选择妥协，只能心中暗骂卡尔是个无耻之徒，不情愿的跑到饮料售卖机，然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美金。

“我可以帮主人将人民币兑换成外币呦。”伊迪丝像个热情女仆。

一分钟后，伊迪丝成功为墨风注册花旗银行账户。墨风从只有十美金的账户中划走两美金，买了瓶可乐。临走时，死死把可乐揣进怀中，生怕一不小心掉到地上摔爆。

“怎么就买一瓶，你不喝？”卡尔迫不及待钩住拉环，噗呲一声，迅速放到嘴边狂饮，“太棒了！”

墨风翻白眼，心想老子不知道冰镇饮料喝着爽吗？老子只是喝不起而已，“快说，那辆火车到底通往哪里？”

“就是12区啊！”卡尔说，“只不过12区不对外开放，甚至它的存在也是秘密，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当你登上那辆足以改变命运的列车，一切都会明白。”

“这不等于......没说吗？”墨风一愣。

卡尔火速将可乐一饮而尽，直至最后两滴落入口中，才把易拉罐捏的干瘪丢到垃圾桶，然后靠到椅子上，没心没肺的打起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