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头青。”
大雨如漆,有人念出这三个字,接着陈薛就猛然上前一抓,顺势一拳挥出,这动作行云流水,浑然不像个读书人,简直有辱斯文!
连周木都没想到这陈薛被剑指着,还敢顶着剑尖冲上来,如此放肆,拿自己当世外高人,还是真不要命了?
周木面无表情的看着陈薛一拳打过来,习武之人,尤其是那些舔刀口,拿命赚钱的人,遇到事情,他们肌肉的记忆反应远比大脑要快得多,周木有几百种方法接下这一拳,或挡、或躲、或迎,可他却一动不动,只是眯了眯眼。
嗡!!!
大雨如幕,黑幕。
在场人只瞧见白光一闪,紧接着后面雀庄众人便异口同声的传来一声哦呼。
周木还是周木,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可陈薛却不再是陈薛,他成了断掌陈薛。
一柄短剑横飞于周木身侧,发出嗡嗡的震响,秋雨天女散花,却未曾有一滴落在剑身之上。
刚刚就是这柄剑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飞出,干脆利落的切断了陈薛的手腕,只是嗖的一下,除了雀庄几人,可能连陈薛本人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猛然低头,发现自己落了个物什在地上。
鲜血直飙。
“不要!”
一直躲在陈薛身后的以怜终是绷不住了,红了眼睛,推开一脸无辜的周木,撕下衣袖去帮陈薛止血。
“不自量力!”周木哼了一声,也不再去看这对苦命鸳鸯,撇嘴转身跳下车。
到了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麻雀,竟然是一位命师!
“老大!怎么……”周木挠了挠头,隔空喊道,忽然看见面摊上除了自家兄弟一伙人,还坐着两个陌生面孔,硬生生噎住了自己的话,上下打量着这两个胆子不瘦的家伙。
天底下还有人不怕死的?
周木心里这么想,不过他倒是没直接冲上来一剑砍翻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就凭他俩这胆子,敢坐在旁边吃面观雨,敢看人杀人,这份气量,就配坐在这里不被打扰。
英雄惜英雄嘛。
“老大,那姓陈的让我不心开了个口子,怎么弄?陈家不会不给钱吧?”周木皱眉道,虽然不是他故意给陈薛一剑,但这大少爷受了伤,怎么滴也得给陈家个说法。
“嘿嘿嘿,周木,你这口子开的有点深啊,陈公子怕是这辈子拿不起笔咯。”
“你该不是看车里那娘皮好看,故意来的这一手吧?”
“要不跟二哥说声,让你带回庄里玩玩?别害臊,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弟兄们谁没干过?别说二哥,连羊老那儿都是默许的。”
“别客气啊,都自家兄弟,你也该到了那茬的年纪了!”
事已至此,算是差不多了结,先前周木的一举一动都让这帮兄弟的眼皮子盯着呢,那陈薛的伤死不了人,顶多落个残废。至于那以怜,入笼之雀,插翅也难飞,在场的都是从周木这个年纪过来的,既然手上的活翻不起什么浪花了,他们也就乐得追忆青春,打趣周木这个唯一的后生。
大雨还在下。
秦二哥坐着,没有开口,斟酌片刻,端着一碗酒,坐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看见大哥的动作,一众人惊讶的同时都识趣的闭上了嘴,雨幕下,心里瞬间炸开了无数想法,比那雨滴砸在地上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