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袍泽的遗体,众人片刻不敢停歇,好在战场之上,战马比比皆是。
武川军镇重甲血浮屠,几乎每一位骑兵,都手牵着一匹或者两匹战马,战马之上,是袍泽染血的遗体。
“就在这里分开吧!”
“我也回去了!”
“好,那就等下次想见!”
诸葛玄宁与夏侯霸道,各自带着麾下骑兵,带着一大队战马,赶回各自军镇。
“我们也回吧!”
“走!”
三人谁都没有去理会宇文护,北境六镇,战场厮杀千年,自有北境的不屈傲骨,背离这份傲骨的人,终将被所有人背离。
自从宇文护谄媚的选择讨好妖后侄子胡枫开始,六镇这个年轻的小圈子,就已经将他排除在外了,不会再有机会进来了。
何况,本该带着袍泽冲锋杀敌的他,却选择了牺牲麾下骑兵来保护权贵性命,一切都是自找的,没人会说宇文护做错了,可是,也不会有人会继续跟宇文护玩了。
这世间事,说复杂,真是极其复杂,千言万语,都说不清,道不明!
可要说简单,也真是极致的简单,那就是,你跟他玩?还是跟我玩?选一个吧!只要你自己别后悔就行!
宇文护后不后悔,没人关心。
三天三夜后,南宫昭带着这支伤痕累累的血浮屠重甲回到了武川军镇,这一刻,南宫昭的心里是莫名复杂的。
既有荣誉,毕竟斩敌近万,重伤柔然二皇子,没有丢掉了武川军镇的威风!
可是,后面那五百多匹战马之上,有五百多位几天前威风凛凛从这里走出去的百战之兵。
南宫玄没有迎接,站在武川军镇城门之外的是,血浮屠重甲大将秦雄图。
秦雄图面容刚毅冷峻,神色肃穆的朝着跳下阿给身躯的南宫昭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
“公子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回去歇歇!”
秦雄图一身血甲,声音冷厉,看着战马之上五百多遗体,丝毫不见动容,或者说,身为血浮屠大将,生生死死已经见的太多,丝毫不会影响秦雄图的心境。
“好!”
神色肃穆,没有多余的话,南宫昭也真是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带着阿给径直回到了武川神将府,自己院内。
刚一回到院子当中,阿给一个猛子冲入湖中,砸起数道水柱,彻底消失踪影。
“这个憨货!”
南宫昭笑骂一声,半躺在院子当中的椅子上,卸下疲惫,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茶香……
沁人心脾的茶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上枝头,清冷孤寂。
南宫昭悠悠转醒……
“小妤姐……”
南宫妤正坐在南宫昭对面,摆弄着各式各样的茶具。
“这一趟,很累吧!”
月光下,南宫妤清冷的容颜,好似月下仙女,让人不敢靠近。
“还好!”南宫昭顿时觉得口渴难耐,拿起石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
“榆木脑袋,那是我的!”南宫妤无奈,极具风情的瞪了一眼南宫昭,又拿起一个杯子,为自己添上一杯。
“义父刚刚来过,见你睡着了,便离开了!……”
“说什么了吗?”
“那……这个给你!”
说着,南宫妤递给南宫昭一个烫金折子,看起来大气古朴。
“什么东西!”南宫昭伸手接过。
“稷下学宫入学录!”南宫妤轻声道。
“嗯?”
南宫昭闻言一愣,听闻稷下学宫,南宫昭急忙坐直了身体,打开了烫金棉布折子。
折子内,稷下学宫四个烫金大字直刺眼目,一股独属于儒学的浩然正气扑面而来,刺的南宫昭脸颊生疼,体内饮血刀都开始颤动起来,南宫昭神色一变,急忙合上了折子。
“什么意思?”
“每十年一次,整个天下的世家、宗门、将府、散修都会收到!”
“那位强大的圣人,心胸也是如天地般广阔,当真是堪称有教无类,无论任何地方,只要收到了入学录并且愿意的,都可以去学习!”
“稷下学宫藏书楼,任何人都可观看,稷下学宫无数先生师者,也绝不藏私,不会因为是敌对势力,便刻意分别。”
“这入学录,即使不想去,拿到第九楼卖了,都可卖到万金以上!”南宫妤有些好笑的说道。
“稷下学宫不管吗?私自贩卖这种东西?”南宫昭闻言,大感无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