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时间,如谢耀祖所料,朝廷中央政权的衙门委托一位尚书省的侍郎,下来调查此事,由于前期做了充足的工作,所有人证、物证,统统指向了江北的敌军。
朝廷对国内的各处叛乱已经疲于应对,更不会因为一些稻米失窃而对外发动战争,朝廷也没有这个能力、实力渡过长江去征伐敌国,此事,也就没办法再继续追查下去。
谢耀祖也很懂事,要求县令提前准备了一些金石玉器,悄悄送给侍郎,并将自己与桓家合作打击敌军一事说出,求侍郎回到京城一定要替自己多美言几句。
侍郎听后满脸不解,但又随即笑道,用兵之事乃本人管辖范围之外的事,阁下所言情况我是不知道的,兴许是有的。
侍郎离开之前,对谢耀祖交代,他会避重就轻,据实禀报朝廷,现在正是粮食收获季节,只盼太守大人能加派人手,固守防线,切不可再出现敌人上岸而不自知的情况,此事会如何处置,只能等皇上裁决。
送走了侍郎,谢耀祖简单收拾,便带着李管家,出发去了京城!
桓公子所言的这几日等他消息,桓府终归是没有动静的,也不会有任何动静!
“当真要进京拜访桓家么?”两人到了京城东城门口,李管家看着谢耀祖,禁不住再次确认。
“马上就到了,你说真的假的?”
谢耀祖双腿夹了下马肚子,口中轻说一声“驾”,也不等李管家径直向城门口的岗哨走去。
由于是私下拜访,谢耀祖并没有亮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官碟文书,两人轻装简从,兵士大概看了几眼,便放他们进城了。
两个人对京城还是很熟悉的,逢年过节,必定会携带大量的文玩字画、金石玉器,游走在各个达官显贵的府邸之间,几十年的宦海生涯,谢耀祖别的本事没学会,阿谀逢迎、投其所好却运用的炉火纯青。
这些年虽然职位上没有得到晋升,没有任职朝廷中枢,能保住地方大员而不丢官,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再者,谢耀祖心里知道,现如今,地方大员,手中都有实权,尤其有部分兵权,朝廷为解决各地叛乱之事,给了地方大员便宜行事之权,这是朝廷中枢大部分官员不能比拟的。
不过,京城毕竟是京城,人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建康城,东晋京城这个地方,毫不夸张的说五步一衙门,十步一府邸,你想不到的背街小巷,都有可能住着一位尚书或是将军。有人曾戏谑的调侃,如果一块城墙砖丢在建康城的话,砸死十个人,最少八个都是在朝廷任职的,都是吃官家饭的。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却也说出了在建康城、在朝廷任职的公家人员很多。这个时候,谢耀祖或其他地方大员到了京城,也得表现的唯唯诺诺、客客气气,宰相门前七品官,敢嚣张一次,说不定你就会无意间得罪哪个朝廷大员而不自知,最后被明枪暗箭,怎么走向覆灭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沿着熟悉的街道,谢耀祖走到了桓府门口,在桓府门前的街道小广场上,那一对威严的石狮子特别显眼,依旧矗立在门口,俯视着从它面前经过的如蝼蚁一般的众生。
两人刚准备拴马,一个家丁就跑过来呵斥道:“你们干什么的?这里不是你们拴马的地方,赶紧滚。”
谢耀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了,在他自己的地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
李管家慌忙笑着打圆场:“这是我们南东海郡的太守,谢太守,今日有事拜访桓襄桓公子,麻烦小哥进去通禀一声。”
“你们可曾提前知会我家少爷?”那家丁听罢,也不理会眼前的是什么太守,依旧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