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给赖堂做着紧急救援措施。
冯小军跟在后面,忍不住一直抹着眼泪,等他上车后,救护车才快速开走了。
遇玲牵起江博玉的手,她道:“他定居国外那么久,估计也是因为生病了才回来家乡的。怎么说都是一场老朋友,我们去看看他吧。”
江博玉的心情很复杂,他心里有恨,不想去看赖堂。
他想到莹莹当年受的委屈,1个人孤零零生下他,又1个人孤零零地去世了。
而这些,赖堂一点都不知晓。
但凡他当时能用点心,找到莹莹,她都不至于被人欺负,躲到深山的祖屋里。
可他没有。
他知道那晚的人不是裕玲后,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遇玲决定去医院看看,2人回p市的时间只能推迟。
江博玉再不愿意,也还是随着遇玲一起去了县里的大医院。
县里的医院不多,三甲医院只有1家,就在从前赖堂开酒吧的位置附近。
院长是裕繁的老朋友了,遇玲给院长打了电话,知道赖堂在哪儿做手术以后,直奔手术室外。
冯小军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地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
眼泪总是止不住。
遇玲和江博玉的到来,这才让冯小军打起了精神。
“你们怎么来了?”
遇玲走过去一起坐下,“在店里看到救护车过去,就猜到是赖堂病了。他怎么样了,是什么病?”
冯小军道,“直肠癌。裕玲去世后,老板就去了国外,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吃不惯外头的饭菜,加上这些年来没日没夜工作,饮食又不规律,胃口不好,又长年吃些生冷的食物,已经病了有2年多了。而且国外的医院……算了,不提那些没用的洋医。”
遇玲知道直肠癌的痛苦,爷爷以前就是直肠癌去世的,好在她改变了过去,现在爷爷的身体很健康,一直在保持运动和健康饮食。
“他的肠内有个肿瘤,现在细胞扩散了,之前看医生的时候,就提过肿瘤的位置靠近睾丸,不能做手术,怕到时候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情况很危险,只能吃点止痛药缓缓。”
“之前医生说过给他肚子上做个人工肛袋,让他能够顺利排便,他怕我辛苦,就没同意,现在医生在给他做着这个手术。肿瘤堵在肠子里,他一直便血,没法顺利排便。”
冯小军抹了抹眼泪,“你说我能有什么辛苦的,再辛苦哪有命重要啊?他一直不顾身体健康,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管不顾,有再多钱又怎么样,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遇玲感同身受。
爷爷去世那段时间,她经常梦到爷爷还在世,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她没法安慰冯小军,只好给他递了纸巾。
江博玉默默在旁边听着,1句话都没说。
手术并不复杂,没过多久,赖堂就被推进病房了。
赖堂睡了很久,手术第2天下午才睁开了眼。
冯小军把遇玲和江博玉来过的消息告诉了赖堂。
“他们来了?”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问冯小军:“你说,如果当年我阻止阿阳给裕玲下药,我和裕玲是不是还能当普通的好朋友?”
冯小军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呢?
裕玲已经去世25年了。
再后悔也没用了。
赖堂是1周后出的院,他回了文昌楼。
遇玲和江博玉暂时都没其他工作,江博玉便听遇玲的,多留在渡口镇一段时间。
江博玉知道遇玲心软,她再生气,看到赖堂现在这个样子也于心不忍。
遇玲让江博玉带她去莹莹的坟前祭拜。
再怎样,她也是无辜的,是江博玉的母亲。
莹莹的祖屋没有人来修缮,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完全坍塌了,再也看不到以前生活过的痕迹。
遇玲牵着江博玉的手,站在莹莹的坟前。
她笑着道:“江博玉现在过得很好,你在天上要多保佑他哦!”
江博玉看着眼前的人紧闭双眼,嘴里还默默和莹莹念着他那些对她做的坏事,不禁笑着把她拥入怀里。
“她也会保佑你的。”
回去的路上,遇玲问江博玉,“莹莹她姓什么?”
“她姓江,叫江莹。”
“那么巧?”
江博玉点了点头,“养父和她是同宗,我去看过族谱,养父和她是同辈呢。”
“你养父有没有和你说过当年走丢的事?”
“嗯。”江博玉给她打开车门,“中山公园有2个门你记得吗?在后门那边有1间公园管理者废弃的小平房,里头放满了杂物。”
“当年我就被关在里头没多久,人贩子就把我拉上了门口的1辆蓝牌车里,养父路过正好看到了,听见车里头有我的声音,就把我救了出来。”
“他正好要坐朋友的车去省外,怕我是被人贩子拐来渡口镇的,就干脆带我一起离开,再报警帮我找父母。”
“我当时一直不肯说话,因为太害怕了,一直在哭,养父哄了我好久。后面得知我是渡口镇人,就托人一直在打听渡口镇杨姓人家丢失的小孩。”
“杨家?”
江博玉笑着道:“我那时候讲话口齿不清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养父误以为我姓杨。所以报警后,警察才一直没查到我。”
遇玲愣了下,跟着也笑了。
遇山还小的时候,确实讲话口齿不清。
从小就跟着他们,在p市和渡口镇来回跑,周围的人说什么方言的都有,他什么话都跟着学一点,说得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