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是很快。
刘七花了五年时间游历了各国,也花了五年时间开拓视野。
五年后,他决定定居在西班牙,那个地方有着王二狗的朋友。
当天,决定定居时,刘七传了一封信——麻子,我不知你如何,更不知你为何,我没有希望你做什么,时间已然过去很久。孩子,我知道,在我走之前你很累,更是很讨厌我这个老舅,现在你也大了,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可能都三十老几了。从小我对你关心甚少,甚至没有提供任何财物。我知道你恨我为什么没有给你母亲出钱看病。但是,她是自由的,她有自己的追求与热爱,你父母年轻时的灿烂是无法言语的,那种一起的热血也是无法阐述的。你不管记恨我也好,讨厌我也罢,杀我也没事,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努力的奋斗。看着你对我这辈子就已经够了。
我们有可能永远见不着了,恭喜你再也见不着着我这个老头了。现在你也褪去了年轻,我希望你也能有个美好的生活。我在以前我们生活的那座山后埋了一万两千四百两金,就在那口井那,你拿了吧,好好的过完一辈子,帮我再祭拜祭拜你的父母。
——再见,1770年11月22日
很短的一封信,刘七用着鹅毛笔写了一遍又一遍,用着自己最好看的字给自己的侄子写了一封某种意义上的离别信。
写完后,他又复印了一份,一份给医馆,一份给南京的某个小巷。
他知道王麻子真正想去的地方,也知道他想住在哪。
然后刘七又写了一份信,寄给老医师,他想知道,他还活着吗?
……
“个!”王麻子一拳砸在医馆的墙上。
他今天看了一天病,本来累的就可以了,还有人上门闹事。
那人拿刀就砍,砍的他手上出了几道深的可怕的血痕。
晚上解开纱布,血肉模糊。
涂上自己磨好的草药,敷上后他就开始了晚上的收拾工作,大概要收一两个小时。
在深夜,城里的灯都熄了,只有小医馆还点着小小一盏油灯,显得少许孤寂。
他现在才十八岁,他还清晰的记得在昨天刘七一群人那令人作呕的笑声,很难受,他听的更是心痛。
自从他父亲病逝,他的母亲好似变得没有了任何存在感,不管是自己的那个大舅还是那个姑爹都显得对自己母亲十分冷淡。
在昨天晚上,他恨透了所有人,他更恨自己无能,无法拿钱给母亲治病。
一想起那些人,每天就跟个死猪一样,在家里当爷。
所有情绪挟持着他手上的剧痛都在夜里突然袭来。
好吧,又是袭来的情感。
他讨厌这种感觉,那是一种爆发,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未知。
后面几年,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在医馆看病。
每个月大概可以拿一千文钱,而他又十分节约,每天两顿。
早上一碗面,加点油和白菜;晚上就吃点米饭拌鸡蛋,有时候也加点小鱼吃。
一个月就那么七十文左右的开支,剩下的那些钱他就会存起来,在年底换银锭。
再后来,直到刘七走的第二个月,他才发现。
此后他好似变得更加阳光,家里也就陈刹一个人让他讨厌。
又过了两年,战争结束,他的国家打下了那片疆土。
王麻子清晰的记得那天六十七八的杨医师硬撑着,也要自己到衙门那,看公告是不是真的。
没让他失望,是真的。
于是他掏出了自己的家当,大摆宴席,宴请四方邻里。
他没收任何一分钱,只是让那些邻居多留意一下,有没有一个中年人会来这找他。
那次宴席真的很大,十几个大桌在山头与山腰与山底摆着,上百人在那欢聚一堂,有的带着酒给大家分享,有的则是拿着菜来这里炖。
这次宴席,杨医师足足花了七十两白银,几乎是把他手头的所有钱都砸了进去。
后来又是一个月,杨医师就逝世了。
虽然到死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但是他也心满意足了。
墓碑是陈刹亲自刻的,五十四的他与那五十二的表弟住在山上。
刻完墓碑,他把它插到了后山,与白莲夫妇埋一起。
此时的王麻子二十五,但还是没有结婚生子,更没有想过结婚。
过了一年,他离开了这个海滨城市,去往南京。
1771年4月12日,王麻子收到了来自遥远国度的一封信,最开始是他大姨收到的信。
后来看到署名是他,就给他了。
王麻子很震惊,他震惊刘七竟然找的到他,更震惊他竟然有那么多钱。
怨恨也被这不意之财点燃,熊熊的烈火在此刻爆发。
但是他并没有把这封信撕掉、烧掉。
奋斗这么久,这么多钱的重要可想而知。
于是,他踏上了回乡之路,去挖黄金。
……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此时刘七看着眼前那个发着响声的家伙,觉得很是新奇。
挤到人前,只见那大家伙内部有着像着炉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连着一管,还有一个像烟囱一样的小玩意,冒着蒸汽。
另一个则是连接着一个像跷板的玩意,两头连着铁棒,底下是个箱子。
那个跷跷板一上一下自己动着,更神奇的是它旁边的轮子也是一起动着,
而大轮子连着链条,带动另一个小轮子转,而那小轮子则是连着麻绳,垂在井中,拉着什么东西。
没多久,一桶水就被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