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灵站在尸山血海之上。

那是字面意思的尸山血海。

真空之中超越视野尽头的血液在肆意漂浮化作红色的海。

庞大的尸体垂着一缕残躯指向太阳。

如果把这缕对比整个尸体而言差不多头发丝大小的残躯比作一根手指。

那么太阳大概就和它的指甲盖差不多大。

如果硬要对比的话，假设太阳的大小是25美分，那么这具尸体的大小就是美国大陆。

而现在，些许血液顺着残躯流下，被太阳的引力所捕获。

如同雨中的乒乓球，太阳被彻底淋湿。

然后……

太阳，再度张开了它的眼皮。

李守灵看向它。

“这是第几次了？好像是第六次？”

话音未落，宏大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李守灵先生，恭喜你！】

【你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成功取悦了读者文明！】

【因此，读者文明允许你许下一个愿望。】

【只要是能于你所在的世界实现的，都被允许。】

读者文明？

取悦？

李守灵好像突然理解了什么。

他觉得，按理说自己应该很愤怒。

但出乎意料的，他很平静。

“又许愿？那这次我许愿回到林晓雅活着的时候，能做到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一切突然变了。

就像是观看VR电影的时候突然被动了一下进度条一样。

周围不再是真空中的尸山血海，而是一个逼仄的走廊。

阴暗中一缕阳光从头顶的波浪金属板房顶破洞中照入。

而眼前，是一个拿着铁管的男人。

“怎么突然傻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向李守灵走来。

铁管在破败的墙壁上划过，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现在知道害怕也晚了，等会你的腿就会被打断，然后接受调教，最后去录制猎奇视频，直到死亡！”

尽管李守灵的大脑还在思考现在的情况，但是他的右手已经动了。

长时间的杀戮，练就了最纯粹的本能。

对面的男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觉得口中一涨。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放大。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嗓子一痛，然后便被一股大力扯到了地上。

脑袋与地面的剧烈接触是很疼的。

但在这份疼痛之前，他优先感受到了另一股剧痛。

这股剧痛来自口中——他躺在李守灵的脚边，凝视了他手中鲜血淋漓之物两秒左右。

“啊啊啊啊！！！”

强烈的恐惧和剧烈的疼痛让他昏厥过去。

而李守灵的身后则是传来了一阵踉跄之声。

他下意识的回头。

那身后的人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挺着个肚腩，身前满是纹身，手里还拿着个摔碎的酒瓶子。

一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善茬。

但现在，他一脸的害怕，双腿打着颤往后退。

“疯子，这TM是什么疯子！”

“精神病发作了？双重人格？”

亲眼看到眼前的青年直接扣着同伴的嗓子，扯掉了他的上牙膛。

这种画面不管是多么凶狠的人，恐怕都会被吓住。

尤其是对方拿着上牙膛向你走来的时候。

中年男人拿出对讲机。

“点子扎手，快来，带家伙！”

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手里的酒瓶子，李守灵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