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把自己扔到木板搭成的床上，没等王宇开口询问就摆摆手：“别问......我累死了。”

暴风雪直到晚上都没有停，他们只好就着“呼呼”的风声简单吃一些东西。

野菜就着风干的猪肉......尽管它们的确能补充自己缺少的能量和蛋白质，但是的确也难吃的要死。

他们急缺调味料，不仅仅是因为口味上的单调，还因为急需微量元素的补充。

王宇这样想着，又被一个突然的想法打断。

他现在......真的还需要担心这些“人类”需要担心的东西么？

经历这么多以后......他的身体和人类还有几分相似？

王宇掐死伤口处冒出头的肉芽，低声自语道。

“百分之百。”

夜晚在风声和木屋的摇晃中呼啸而过。

王宇抱着双手倚在河边的桦树旁，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你之前不是坚决不捕鱼的么？”

沃特没理他，专注的盯着挂在鱼饵边的网——然后王宇和她一直眼睁睁的看着一尾大鱼轻而易举的挣脱束缚。

“......”沃特懊恼的站起身，正好对上王宇似笑非笑的眼神。

“可别怪我的网——是你要求把网做的软些的——”

王宇还嫌不够，压着声音学沃特说话：

“不要伤到它们......”

“嗷！”

王宇抹掉脸上的水，无奈的看着得手的沃特得意的向他敬了个礼，随即跳进了凿出来的冰窟里。

没用多久，伴随着扑腾声，沃特提着一只“巨大”的鱼湿漉漉的爬了出来。

王宇左手微动，在旁边的地上构建出一堆篝火。

沃特冻的有点发抖......也幸亏她是鱼人，不然可就不是“有点发抖”了，现在起码得有零下三十度——换成其它什么东西恐怕已经冻成块了。

“行吧行吧......”王宇头疼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沃特，她的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发紫了，“所以，你到底捉鱼干什么？”

沃特耸耸肩，接过王宇递给她的毛巾：那是沼泽地里的特产。

针棘树的树皮——当然是刮掉尖刺以后的，晾干以后在冰水里面泡软。原本坚硬的树皮竟然变得柔韧起来，这是沃特记忆中传承的工艺。

......不得不说，鱼人确实把沼泽的产物利用到了极致。

沃特摆弄着轰鸣的引擎，犹豫一下后，推开进料口的隔断板。

然后她把那尾挣扎的鱼送进交织的齿轮间......沃特没有在意王宇的惊讶，只是机械的放进其它原料。

血肉飞溅中，蒸汽和黑烟渐渐散去，沃特冷静的抹去沾在脸上的肉泥，对着阳光，举起机器完成的“成品”。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透过外壳，可以看到里面律动的血肉。

“......你可以让我做这件事的。”王宇叹息一声。

沃特摇摇头，没有什么表情，刚刚的嬉戏打闹好像只是虚幻的梦境，而现在......那美好的泡影似乎陡然戳破。

“这件事，只能我来做。”

沃特眯起眼睛，阳光打在那种子上，其中的“生命”漫无目的的蠕动着。